云念看了一眼黑衣人,心情有些烦躁:“那我呢?”
“您没在击杀名单里。”黑衣人连忙解释。
云念还要问,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眉头一皱,探手直接给了黑衣人一针,随即再次倒回原位:“要想活命,自己看着应对。”
黑衣人一愣,随即就发现自己可以活动了,蹭一下爬起来抓起佩剑跳起来,举着佩剑就准备一剑刺死云念。
“住手!”后面传来之前在夹道那个领头男人的声音,跟着一把飞刀甩过来,直接将黑衣人手里佩剑击飞。黑衣人被吓了个哆嗦,连忙退到一边,也不敢言语。
男人走到云念身前,低头看了一眼装睡的云念,眉头微皱,转而冷冷看了一眼边上的黑衣人,目光有些幽冷:“你要对他动手?”
“属下这不是怕这人跑回去泄露……”黑衣人话还没说完,胸口就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自己的佩剑竟插在他的胸口,黑衣人眼睛微瞪,嘴巴张了张想说话,可鲜血涌上来,终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歪了脑袋。
“把他安全送到谷外,本……既然答应了不动他,自然不能失约。”男人盯着地上的云念,目光有些复杂,沉默了一会,对身后一个随从继续吩咐:“送出去后,护着点,确定安全了,你再撤。”
“是。”随从应了一声,走上前直接将云念抗在肩膀上,探手拉上战马的缰绳快步出了小道。
云念也不敢有动作,微眯着眼睛悄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那随从带着他出了小道从夹道往外走,一路全是堆了半腿高的乱石,石头下面,横七竖八的躺着被砸死的宫女,太监,侍卫,有的脑袋都被砸烂了,脑浆混合着血液,将石头都染红了。
云念胃里一阵抽搐,却努力压制着不敢有动作,实在看不下去便紧紧闭着眼睛不去看,任由随从扛着他走出夹道。
夹道并不长,可这几百米的距离,却让很多人丧生与此。随从确定四下无人,将云念扶回战马上,让云念自己趴在马背上,在战马身上拍了一下,任由战马带着云念出了夹道口。
一出夹道,寒风四起,云念只觉得的全身的骨头缝都被寒风灌满了,冷到他不由自主的打哆嗦。睁眼,脚下是一条被清扫出来又被风雪遮盖了大半的山路,一侧是起伏跌宕的山峦,一侧是垂直向下的悬崖。战马顶着风脚步不停的往前走。云念窝成一团,紧紧抓着马鞍,努力让自己不被风卷走。
没走几步,战马停了下来,云念察觉停顿,慢慢直起僵硬的身子,睁眼就见山路上一片狼藉,凌乱的脚印上,鲜血和雪凝结在一起,到处都是鲜红一片,可地上却没有一具尸体,连件兵器都没留下。
云念瞧着地上明显拖拽的痕迹,心中不由的一紧,也不知道死了谁,看样子是直接被丢下悬崖了,探头向下望了望了,寒风呼啸间深不见底。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地上的血迹也越来越多,后来有了断裂的兵器,破碎的衣服,沾了雪的残肢,没来得及丢下去的尸体……
有随行侍卫的,也有黑衣人的,越往前走,云念的心便越慌,他生怕尸体中有个熟悉的身影,不敢看,又怕错过那些熟悉。
然而,山路转了个弯,路一下开阔了,可路上的踪迹也没有了,寒风刺骨,呼啸着把所有踪迹都掩盖了。
云念探查了好一会,却是一无所获,望着茫茫平原,一时不知道该走那条路。
“你认识回家的路么?”云念探手摸了摸战马,风雪给它也披了层冰霜甲,鬃毛上滑满了凝结的冰雪。
战马嘶鸣了一声,抬着步继续走,云念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听懂,听天由命的再次趴在战马身后把自己缩成一团。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身体被风雪拍打着,有些刺痛。或许也就是这痛让云念在恍惚中还能认识到自己还活着。战马一直没停,走了多久,云念也不知道,他的世界是恍惚了……
直到战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云念也跟着滚了下来,僵硬的身体维持着趴的姿势翻了个滚,头上的脑子掉下来,阳光直射眼睛,云念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周围绿油油的,是做梦?还是已经死了?
寒风还在呼啸,夹杂着冰雪打在脸上,很痛,云念抬手挡了挡阳光,慢慢坐起来四下打量,这才发现,不是梦,也不是死了,战马把他驼出了苍莽,这里是青旅的外围,再往前就是梅城。
正在云念愣神的功夫,几个人影急匆匆朝着他跑来,跑在最前面的是牒氹,一身黑色长裙随风舞动,满天风雪里,还有那点一点仙子下凡的感觉。
等云念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窗外,风雪还在继续,云念慢慢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试着挪了挪腿,还好,没有坏。屋里没有人,云念起身挪下床,坐到轮椅上,自己推到来到门口,打开门,院子里也没人。
云念有些无奈,起身先把轮子拿出去,自己再坐上,借着轮椅出了院子,老远就看到战马被栓在墙角,一见到云念,激动的嘶鸣着,开会踱步,试图挣脱缰绳。
看到战马好好的,云念松了口气,推着轮子来到战马边上,抬手摸了摸战马的脑袋和脖子:“还好,你没事。”
“你醒了?”牒氹端着碗清粥走进来,看到云念出了屋快步跑了过来:“你这身体这么虚弱,我推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