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位里探出一颗毛绒绒的脑袋,长相很秀气,一笑带着两颗小虎牙。
陆承听看见李束的目光先是落在陈北轩身上,片刻后,才像是回过神来一样,冲他笑眯眯道:“你好啊,小陆,我是跟砚哥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李束。”
陆承听瞥了陈北轩一眼,对李束笑笑:“你好。”
一辆车里只能坐两个人,陆承听以晕车为由,拉着蒋思砚爬上了后面的载货箱里,将副驾驶的位置留给了陈北轩。
汽车一路往山脚下开去,陆承听和蒋思砚靠坐在车头上,看着眼前的景物不断后退,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射在大地上。
他侧头去吻蒋思砚,却被蒋思砚捏着脸颊推开。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就知道你们一起那姓陈的不会害你?”蒋思砚蹙眉道。
陆承听难过地垂下眸子:“你躲我。”
蒋思砚一哽,按着陆承听的后脑勺先跟他接了个吻,然后又接着道:“跟你说正事呢。”
陆承听靠在他身上:“要是让人发现了,你愿意跟我一起死吗?”
蒋思砚搂着他的腰:“说什么傻话。”
他没说自己愿不愿意。
但凡有一丝可能,他都得让陆承听活着。
如果陆承听死了,蒋思砚是不敢想象独活于世的那种痛苦的。
他吻着陆承听的侧脸:“咱们得小心着点儿,我得活着,陪你走到老。”
第300章 小知青20
陆承听知道蒋思砚的顾虑。
也知道蒋思砚在爱他的同时,也在时刻担惊受怕。
他抬手摸了摸蒋思砚的脸颊,宽他的心:“放心吧,这车上四个人,都是同类,要死,谁也逃不掉。”
蒋思砚眼睛一眯:“你怎么知道?”
陈北轩是陆承听的人,陆承听知道不奇怪,但陆承听并不认识李束。
而且李束跟蒋思砚一样,长这么大都没处过对象,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这种事,连对蒋思砚都没提过,陆承听是怎么知道的?
陆承听看着蒋思砚,双眼弯出漂亮的弧度:“直觉,敢赌吗?”
蒋思砚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后,轻咳一声:“还是不赌了。”
村里到山脚下的路不算远,只是道路崎岖泥泞,坑坑洼洼不好走。
半小时后,李束将车开到了山脚下,从座位下拿出四把猎枪,分给众人:“山路太窄了,车进不去,咱别往山里走,就在外围转转,能抓什么抓什么。”
刘家村多是种地的,顶多在自己后院儿养养鸡鸭,牛羊那些大号的牲口都少见。
养殖不好做,成本高,鸡苗鸭苗容易得病,一死死个精光,没人敢冒这个险。
他们也没有买这些东西的路子,此次进山,陆承听只说抓点儿东西养起来,却也没说养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得成。
蒋思砚和李束昨天在城里把能准备的工具都准备齐全了,那四把猎枪是跟邻村李束一个猎户亲戚家借的,主要用来防身。
万一遇到危险,立刻回车里,保命为上。
四人背着枪,两前两后进了山。
如果按正常情况来说,打猎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想捉活物回去,那就更难。
蒋思砚一进山,看着那除了杂草就是树林的深山,除了鸟叫,连只山鸡影子都看不见,不仅开始后悔,觉得此行很有可能会无功而返。
陆承听和陈北轩却都是一派淡然。
两人将枪背在身后,十足默契地往里走,越走越往里,陆承听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只有陈北轩时不时在路边搭个小陷阱,看起来很随心所欲。
蒋思砚对此不擅长,只和李束站在不远处,戒备地打量着附近的情况。
李束看着陈北轩的背影,小声对蒋思砚道:“这两人挺娴熟啊,看着不像是第一次进山。”
蒋思砚也没问过陆承听的过去,只当是这两人可能以前也干过这事儿,陆承听上次进山打回去的那一竹篓子兔子,显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他蹙着眉:“让他俩折腾,咱俩盯好了,附近要是有动静,就快跑。”
李束嗯了一声,神情肃穆,没再说话。
夏季炎热,但清早的山里却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冷得渗人。
除了树林上空的阵阵鸟叫,什么声音都没有。
蒋思砚觉得无聊,便开始给李束讲故事。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听我家隔壁秀才爷爷说过,这儿以前,最可怕的,其实不是野兽。”
李束好奇:“那是什么?”
蒋思砚看着李束,面无表情:“是鬼。”
李束喉结动了动:“这儿有鬼?”
蒋思砚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传说这一片山里,曾经住过一大户人家,万贯家财,就连吐口水的痰盂,都是黄金镶白玉的。”
“后来,这一家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一夜之间被大火烧了个精光,一家上下几十口,竟一个都没逃出来。”
“但人怕火烧,瓷器和金银可不怕,有胆子大的,就动了歪主意,想来这山里找找那古宅,好去摸上两件儿值钱的玩意儿拿出去卖了,以此发家致富。”
李束听得认真:“然后呢?”
蒋思砚眯了眯眼:“然后,宅子没找到,便遇到了鬼打墙。”
“他们在这山里走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却始终找不到路,有人拿红绸绑在树上做记号,这才发现,他们其实一直都在原地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