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动了。
蒋思砚看着陆承听那双眼睛,分不清是蓄谋已久,还是一时冲动,他咬了咬牙:
“承听,跟哥好吧。”
他感觉得到,陆承听是不排斥他的,但他在说完这话后,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陆承听的手,还被蒋思砚握在手心,他看着蒋思砚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好笑,面上却不显。
只有些羞涩的强调:“蒋大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不是姑娘。”
蒋思砚一看陆承听这神情,就知道自己的感觉没错,陆承听的确不排斥他。
他心中兴奋又不安,抓着陆承听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他的手背:“我知道,你怕吗?”
陆承听知道,蒋思砚是问他怕不怕被人发现的后果。
他摇摇头,看着蒋思砚的眼睛:“我不怕,你怕吗?”
蒋思砚也摇头:“你跟我好,真要是有那一天,我一个人扛,绝不让你出事。”
陆承听伸手掐他的脸:“说什么傻话。”
他话音刚落,蒋思砚便一把按住了他的后脑勺,对着陆承听那张自己惦记了好半天的唇,吻了上去。
距离近了,陆承听便可以呼吸到蒋思砚身上的皂荚香。
他感受着蒋思砚的舌头并不如何灵活地想要与他进行更亲密的接触,既不主动,也不闪躲,就由着蒋思砚自由发挥。
然后自己只抓着蒋思砚的衣角,假装未经人事的小白兔。
而那半眯着的双眼里,却满是得逞的笑意。
蒋思砚虽然觉得自己此举太过莽撞,但是他忍不住,在察觉到陆承听没拒绝,又好像是在偷偷紧张时,还舔了舔他的齿间,诱哄道:“张嘴。”
两人站在月光下的空旷田野上接吻,许久之后,蒋思砚才松开陆承听,将他搂进怀里,腻歪道:“你还没答应我呢,承听,跟我好吗?”
陆承听回抱住蒋思砚,将脸颊埋在他颈间,语气坚定道:“我就是来跟你好的。”
蒋思砚闻言,长出一口气,带着陆承听便向后倒去。
陆承听由着蒋思砚发疯,但怕摔着蒋思砚,着地时用手去垫了他的后脑勺,却发现地上草很厚,一点都不疼。
蒋思砚笑着翻身压在他身上,又低头去吻他。
陆承听不习惯被压着,又翻身压回来。
两人你来我往,打打闹闹翻滚了半天,才乐着停下来,头挨着头,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饱满的月亮。
蒋思砚抬手,指了指月亮,问陆承听:“好看吗?”
陆承听嗯了一声:“好看。”
“我小时候,我爹就爱带我来这儿看月亮,后来他走了,我就经常自己来。”蒋思砚牵着陆承听的指尖,轻声道。
“我听过嫦娥的故事,小时候不懂,只想着那月亮上是不是真的有兔子。”
“后来长大了,也偶尔寻思寻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属于我自己的月亮。”
蒋思砚说到这儿,偏过头去,吻了吻陆承听的脸颊,喊他:“小月亮。”
陆承听眸子弯起来,主动吻上蒋思砚的唇角,跟他说:“蒋大哥,把我藏好了,等这几年过去了,我带你离开这儿。”
蒋思砚知道陆承听肯定不会甘心一辈子待在村里,他有些心疼道:“你别急,我会想办法,到时候让村长给你办返城的名额。”
“我会学着赚钱,带你出去,过好日子。”
陆承听听着蒋思砚在他耳边说话,心里踏实。
他闭上眼,开始昏昏欲睡:“蒋大哥,明天地里的活,我不想干,太热了。”
蒋思砚一听陆承听发话,立刻道:“不想干就歇着,有我呢。”
蒋思砚最擅长的事儿就是干这些农活,陆承听一个人的工时也没多少,他按分量做完也是一样的。
他的承听娇气,生来就不是吃苦的命。
幸好他皮糙肉厚又能干,别说明天一天,只要陆承听高兴,他就是替陆承听吃一辈子辛苦,他心里都觉得美滋滋的。
陆承听许久未曾幕天席地在野外睡过觉。
屋里闷热,这野地里小风一吹,又凉又舒服,没一会儿就打起了盹。
蒋思砚兴奋地有些睡不着,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跟陆承听说些什么,沉默了几分钟后,就发现陆承听好像是睡着了。
他翻身坐起来,看着陆承听的睡脸,没忍住低头吻了吻陆承听。
然后又自顾自地嘿嘿傻笑了一阵儿,这才站起身来,打横将陆承听抱进怀里,转身向自己家方向走去。
陆承听其实也没完全睡着,他只是在享受这种整个人都极为放松的时刻。
他半梦半醒地靠在蒋思砚怀里,任由蒋思砚一路哼哧哼哧抱着自己回了蒋家,偷偷拉开院儿门,脱了自己的鞋,将自己抱上了他的炕。
原本陆承听是准备就着这阵子困意袭来直接睡过去的。
但他不久前刚在田野里喂过蚊子,被咬的时候因为在和蒋思砚接吻,所以注意力不在这里,没感觉到。
此刻那种刺痒感却突然明显了起来。
于是陆承听叹了口气,有些烦躁地从床上坐起来,挠了挠自己的脚踝。
蒋思砚看着陆承听从炕上坐起来,问他:“怎么了?你放心,你不同意,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陆承听闻言一阵好笑,伸腿踢了踢蒋思砚:“我被蚊子咬了,好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