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听就知道,他轻笑:“那早与晚有什么区别?”
两人三言两语敲定了同居的事,陆承听的房子是租的,那最好的选择,就是陆承听搬来秦思砚家。
于是当天晚些时候,陆承听开着车,带着腰酸腿疼,哪哪都不舒服的秦思砚回了一趟自己家。
所幸原身之前因为工作所需,考了驾照,省着再麻烦陆承听自己去考。
陆承听看着歪坐在副驾驶上,腰下垫着软垫,气若游丝的秦思砚,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蹙眉道:“你好像在发烧。”
他原本说明天再回家搬东西,但秦思砚不许,非要让他今晚就搬。
他让秦思砚在家休息,他来随便拿点儿东西就回去,秦思砚也不行,非要跟着来。
像是怕他会跑。
秦思砚也觉得自己身上一阵阵发冷,头昏脑涨打不起精神。
他瞥了陆承听一眼:“怪谁?”
陆承听觉得秦思砚还挺不讲理。
昨晚两人本来就没有作案工具,陆承听说去买,秦思砚不让,说反正都没有过感情经历,买那东西干什么。
后来,陆承听准备适时出去,秦思砚又不让,抬腿圈住陆承听,说他就要这样。
现在发烧了,又想怪他。
于是,陆承听抿了抿唇,认栽道:“怪我。”
秦思砚靠在座椅靠背上,看着陆承听的侧脸,心里一片柔软。
他抬手摸了摸陆承听的脸颊:“不怪你,我自愿的。”
陆承听要收拾的东西其实没多少,他来时两手空空,现在也无非就是多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几套他后来买的衣服,一台手磨咖啡机和几本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看的闲书。
他装东西的时候,秦思砚就靠在卧室门框上盯着他看。
陆承听察觉到秦思砚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他,好笑道:“我不会跑路,你不用这么盯着我。”
秦思砚便也笑,他说:“不,你不明白。”
天知道他在等待陆承听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这样的画面曾在他脑海中幻想过多少次。
陆承听不明白,他从小就爱长明仙君。
纵使长明永远冷漠淡然,不近人情,他也还是忍不住要多看他一眼。
再多看他一眼。
在他无法保留记忆的岁月里,这样的陆承听,他看一眼,就少一眼。
秦思砚舍不得。
陆承听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就任由秦思砚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他很快将东西整理好,装进一个小号行李箱,牵着秦思砚向这所短暂落过脚的居所告了别。
回程的路上,秦思砚的脸色逐渐从苍白变成不自然的潮红。
陆承听见他神色萎靡,蹙眉道:“要不还是去医院?”
秦思砚拒绝:“不用,回家吧,家里有药。”
他对自己的情况很清楚,无非就是纵欲过度,异体蛋白排斥造成的炎症和发热。
因为这种事去医院,未免太奇怪了。
陆承听还是不太放心:“你确定?”
秦思砚嗯了一声:“放心吧,明天早上如果没好转,再去医院,行吗?”
陆承听这才作罢,一路上提了几次车速,飞快赶回了秦思砚家。
秦思砚觉得自己其实没那么严重,但他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招陆承听心疼的机会。
陆承听抱着秦思砚下了车,回到家,帮秦思砚换了衣服,把人塞进被窝,翻出体温计塞他嘴里,然后坐他身边等着体温计出结果。
秦思砚就躺在床上,伸出一只手,握着陆承听的小拇指。
他体温不低,但也没严重到非要去医院不可的程度。
陆承听帮秦思砚测完了体温,起身就要走,却被秦思砚拉住:“你去哪?”
陆承听道:“做饭,你得吃点儿东西再吃药。”
秦思砚这才哦了一声,松开陆承听。
陆承听去厨房做饭时,秦思砚便发了消息,给咖啡厅的老板说要请两天假。
老板很好说话,只让他好好休息。
秦思砚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拿着手机刷些没什么营养的新闻,思绪很快就飞到了厨房。
他将手机放在枕边,开始专心致志地听厨房里的动静。
陆承听对做饭这件事也是得心应手,拿起食材就知道该怎么处理,很快,一小盅青菜粥,两份清淡小点心就出了锅。
他洗了手,端着粥,一回头就看见了裹着小被子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秦思砚。
他推开厨房的玻璃推拉门,有些无奈道:“怎么这么粘人?”
秦思砚就只笑眯眯地看着他:“生病的人就是很粘人。”
陆承听朝他走来,将粥放在茶几上,问他:“病好了就不粘人了?”
秦思砚摇头:“你不懂,我只要看着你,就觉得自己在生病。”
陆承听确实不懂。
他不明白,按秦思砚所说,他对自己不过是匆匆一眼的见色起意,却不知为何,望向自己时眼里的爱意却浓烈得恨不得将人溺毙其中。
陆承听半蹲在秦思砚面前,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粥,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喂秦思砚喝。
他看着秦思砚垂眸时,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映出的一小片阴翳,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仿佛曾几何时,自己也曾这样照顾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