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听早有心理准备:“放心吧,不会让她打到你的。”
曲思砚戳了戳他:“我怕她打你。”
陆承听乐了:“没事儿,我皮糙肉厚,抗揍。”
按他的话说,曲母儿子都让他拐到手了,被丈母娘打两扫把,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
而曲思砚的担忧也不是空穴来风,曲母就是这样的人。
他小时候,曲母跟邻居骂街,从来就没输过。
他爸刚过世那两年,总有人觉得他们孤儿寡母好欺负,明里暗里针对他们,曲母打不过也绝不肯让人欺负了去。
抛菜刀,挥剪子,下死手的事儿没少干。
要不是曲母这性子闻名全村,曲思砚上小学的时候,还不知道要被多少同学欺负。
但无论曲母如何,她都为了曲思砚一生没再改嫁。
对曲思砚的爱不言而喻。
曲思砚让陆承听将车停到自家院子门前,深吸了口气,带着陆承听下了车,敲响了家里的大门。
“谁啊?”
熟悉的女声从门里传出来,曲思砚既忐忑又心酸,小声道:“妈妈,是我。”
曲母没再说话,几秒后,门从里面被打开,曲思砚还没看见曲母人,就先看见了从门里伸出来的,用树枝绑起来的大扫把。
他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连忙去护陆承听,却被陆承听先一步拽进怀里,开局先挨了丈母娘一扫把。
曲母看见陆承听,将扫把收回来,气道:“混账东西,先进来!”
曲思砚从陆承听怀里探出头来:“先说好,您不许打人,不然我就喊得全村儿都知道。”
曲母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陆承听低头看着曲母,礼貌道:“阿姨好。”
曲母上下打量了陆承听一眼:“进屋再说吧。”
曲思砚过去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她说什么,曲思砚都会顺着她,从不反驳。
她这些天骂了曲思砚无数次,曲思砚都没有松口的意思,她就知道,曲思砚这回是铁了心了。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曲母一生无依无靠,就这么一个儿子。
无论是她对曲思砚的爱,还是抱着指望着曲思砚给她养老的心态,她都不可能将曲思砚赶出家门,跟他断绝母子关系。
三人进了屋,曲思砚拉着陆承听坐在家里又小又旧的沙发上。
他怕陆承听会嫌弃,有些不好意思,却什么都没说。
陆承听却坐的很自然,开门见山对曲母道:“阿姨,我和阿砚来接您去海城。”
曲母赌气:“我不去,你们的事儿,我也不同意。”
曲思砚插嘴:“不去也得去,不同意也得同意。”
“闭嘴,出去!”曲母眼看着又要挥扫把。
陆承听轻轻捏了捏曲思砚的手:“出去吧。”
曲思砚犹豫了片刻,还是听话的哦了一声,一个人出了门,去了院子里。
“我不会同意的。”曲母对陆承听道。
陆承听摇了摇头:“不,阿姨,你已经松口了。”
不然以曲母的性子,就是闹得十里八乡全知道,也不会允许陆承听踏进她家半步。
曲母看着陆承听:“你别拿你们有钱人那一套来拿捏我。”
“这不是拿捏,阿姨,我是带着诚意来的。”陆承听说着,从自己手边的提包里拿出了一沓资料,递给曲母。
“我知道您的担忧。”
“其一,阿砚跟了我是否是一时冲动,我又是否可靠,能不能给阿砚幸福。”
“其二,周围不友好的闲言碎语,您怕丢人。”
他这话说的直白,直戳曲母心窝子。
曲母没否认:“我没见过两个大男人能不结婚过一辈子的。”
“男女结了婚也不一定就能过一辈子。”陆承听反驳。
曲母看着陆承听给她的那沓资料,头疼道:“我不识字。”
陆承听便直言:“这是我个人名下的资产,包括但不仅限于公司股权,存款,不动产,说简单一点,就是我的钱。”
“现已全部转移到曲思砚名下。”
他在曲母震惊的目光中,对她道:“如果有一天,我和曲思砚分开了,净身出户的就是我。”
没有什么东西比钱更有说服力。
尤其是对曲母来说。
曲母不认识字,但12345还是看得明白的,她指着那资产转移证明上的一长串数字,问陆承听:“这是你的手机号码吗?”
陆承听否认:“阿姨,手机号码没有8开头的,那是我给曲思砚的钱。”
曲母犹豫片刻:“是人民币吗?”
她听说过有些国家的钱不值钱,一块钱人民币可以顶几千上万快。
果然,陆承听说:“不是。”
就在她刚准备变脸时,就听陆承听接着道:“是美元。”
这是陆承听没跟曲思砚说的,他因为家里生意的事,跟着陆父办了外籍。
陆承跃依旧是国内国籍。
因此他说带曲思砚结婚的事,并非空口无凭。
陆承听三个字,将曲母原本准备好的一箩筐话通通干脆利落的堵了回去。
门外曲思砚有些焦虑的站在车边晃悠,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等到了陆承听出来。
他眼睛一亮:“怎么样了?”
陆承听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去帮你妈妈收拾东西吧,下午出发回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