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他大约是问过你得到允许后才给我打来这一通电话。”
喻萧衡打了个响指:“秦先生又猜对了。”
“猜对有什么奖品吗?”秦浔抬了抬手臂,将手机更加贴近耳边,好听得更加清晰。
喻萧衡想了想,遗憾地说:“没有,不过——秦先生帮了我一个大忙,需要我做些什么可以尽管提。”
“好,我不会客气的。”秦浔说。
喻萧衡追问:“那秦先生想好了吗?”
“还没有。”秦浔说:“既然是什么样的要求都可以提,这样好的机会,自然要留在以后。”
喻萧衡打了个哈欠,睡意很快又被夜风吹散,他扣着手机,问:“秦先生还不睡吗?”
“好。”秦浔很乖地回复。
喻萧衡笑了下:“那晚安。”
“晚安。”
电话挂断,喻萧衡若有所思地静站了会,他回过头,车内的过舟披着毛毯睡得正熟,一抬眼对上司机想说些什么又不好意思说的表情,他一只手抵在唇边,做出噤声的动作。
司机明白地点头。
另一边的秦浔却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去睡,反倒开始定机票,最新的一班航班已经赶不及,他指尖轻轻点击,目的地是某个海岛。
*
过舟如同从未中途醒来过,他感受着身侧喻萧衡坐下时带来的微动,闭着眼,连感官都变得敏锐许多,鼻尖有清浅的香味,沸腾的血液在那种味道下被压抑下去,转而又升起了另一种欲望。
机场到了,喻萧衡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柔和:“过舟醒醒,我们到了。”
过舟睁开清亮的眼睛,眼底一闪而过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似乎是舍不得。
他垂下眼帘,如没睡醒在闹脾气的小朋友一般握住喻萧衡的手,很紧很紧地握着,要把那只手揉进身体。
飞机上,窗外云层渐亮,过舟依旧毫无睡意,身侧喻萧衡睡得正熟,他无声无息地叼住那根清瘦的手指,指甲修剪的整齐,透出甲肉的红润。
不像是咬自己时那样用力,只是叼着,用牙齿一点一点磨,舌尖给它染上了水意。
克制不住的欲念被压抑住,只化为清风般的柔意。
喻萧衡睁开眼,手指的瘙痒让他不自觉勾起,指甲敲上牙齿,过舟松开唇,并不说话,只看他。
“小狗馋骨头了?”喻萧衡声音带着睡意,显得沙哑慵懒。
“我听见了,你在联系秦浔。”过舟终于发问。
喻萧衡抬抬下巴,并不意外:“不高兴?”
过舟只觉得他在明知故问,自己唯一领先的地方在喻萧衡的这一通电话下化为乌有,他想起喻萧衡遇到的那一场大火,他想难怪那个人想要拷住喻萧衡,在这样性格的男人这里,除了拷住他,还有什么能让他乖乖听话呢。
不,即便用铁链拷住,喻萧衡也能轻易逃脱。
过舟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能把喻萧衡锁在身边的方法,他只知道,乖巧听话不行,喻萧衡忘性大,不过几日就能忘记,攻击性太强也不行,喻萧衡不是会服软的人。
他突然低头用力咬下去,然后转过头不再看喻萧衡。
喻萧衡无声笑了笑,他斯文地擦拭指节上的水光,然后坏心思地趴在过舟的耳边说:“过舟,你觉不觉得你现在好爱撒娇啊,哪个十九岁的成年人这么爱撒娇?”
过舟耳廓发烫,他戴上耳塞,怒意与嫉妒再一次被喻萧衡轻而易举地划去。
到海岛时已经是下午,喻萧衡看向跟在身后突然不动了的过舟说:“后悔了?可惜你已经被我绑架过来了,后悔也没用。”
过舟完全听不下他说的话。
阳光下,木质的排屋前,容广上半身光着在修理渔网,咖啡色的肌肉泛着蜜糖般的光泽。
“你没出海?”喻萧衡显然很熟悉这个人,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就好奇发问。
容广修理渔网的动作停顿,眼睛从过舟脸上扫过又重新低下头,沉而闷地说:“还没去。”
“这两天有捕到什么大鱼吗?”喻萧衡说。
容广目不斜视,他没想到喻萧衡还会回来,这两天不知怎么的,他提不起精神,连那天捕到的鱼虾都没处理:“下雨了,不方便出海。”
喻萧衡理解地点点头,身体突然一倾,胳膊被过舟拉住,用力拖起。
他好笑地站起身,介绍说:“这是我弟弟。”
容广抬起头。
过舟却看也没看他一眼,拉着人就要走,他太熟悉喻萧衡了,喻萧衡虽然表现地很隐秘,但的确是喜欢身材好的男人的,不然不会在他们见面的第一晚就盯着他的腹肌瞧。
过舟刚才多看了眼容广的身材,作为劲瘦修长类身形的自己在短时间内是无法锻炼成那样。
“去哪里?”喻萧衡被他拉的只能跟了几步。
“酒店。”过舟冷声说。
喻萧衡笑意盈盈:“附近没有酒店,过小舟,我们就住在这里。”
刚被修复好的怒火重新燃上来,他胸膛起伏着,这里地方偏僻,一眼看过去四周竟然只有这一间屋子,在他以为喻萧衡死了的那么多天里,喻萧衡跟那个男人在这里快活的同居?
过舟觉得自己被气得头脑发昏,咬着牙又是嫉恨。
“进去看看?”喻萧衡还在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