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你现在你已经在我手上了,不想死地话就乖乖跟我走,我心情好说不定还会饶你一命。”
过舟上前一步,让那柄不存在的刀贴紧他的动脉,说:“别杀我,我会乖乖跟你走的。”
不管喻萧衡这一次的演戏是什么目的,但喻萧衡第一个找的是他,过舟就觉得什么都可以原谅了。
他愿意配合喻萧衡这一点堪称情趣的小癖好。
第51章
喻萧衡扬了扬眉,面上带着得意的骄矜,在一众了无生机的黑白景色之中,他是唯一鲜活的颜色:“乖乖跟我走,不准说话知道吗?”
过舟握着他的手,像是被拴上了锁链的幼犬,乖乖听从主人的命令,又或者是未曾长大的小朋友,每一步都要大人的看护。
在呼气都快要成冰的夜色里,他跟在喻萧衡的身后,尽管不知道会去往何处。
黑色的商务车停在路旁,被白桦树林遮盖了一半,喻萧衡将人推上车,笑着感叹:“过小舟,你是我见过最好绑架的人。”
配合至极,甚至隐隐带着迫不及待。
过舟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自然地冷哼,车内温度很高,他拉下包裹住脖子的领口,被咬的乱七八糟的手就露了出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动作是否存在了那么一点刻意。
刻意让喻萧衡瞧见,然后期待他的反应。
喻萧衡果不其然敏锐发现,甚至发现了过舟那不为人知的隐秘小心思,他不动声色地轻咳一声,纵容地去问:“怎么回事?”
过舟动作停顿一秒,动作间似要把手藏进口袋。
喻萧衡嘴角微微上扬,故意道:“既然不想给我看,那我就尊重你的意见,过小舟,你的哥哥是不是很宠你?”
“谁是你弟弟?”过舟咬牙切齿。
喻萧衡一只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在瞧过舟的反应,如同在观看一场有意思的电影,细细品味以此获得乐趣:“那我怎么听说你在秦浔面前主动说你是我的弟弟,只有你才有资格拿走我的遗物?”
他眼里的笑意让过舟耳廓泛红,但又被话里的“遗物”二字触及到愤怒点,尖利的犬齿在冷冷勾起的唇缝间一闪而过:“你还敢和我提这件事?”
喻萧衡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为什么不敢,怕你来咬我?”
过舟当真做出咬的动作,余光中瞥见驾驶座上的男人,不甘不愿地停下,通过车内的后视镜他瞧见司机的半张脸,与此同时,司机察觉到视线,抬起头,在镜中与他对视。
过舟表情顷刻间变得冷硬,身体警惕地直起:“他是那天的服务生。”
喻萧衡不轻不重地点头,说:“李哥,麻烦送我们去机场。”
“好的,喻先生。”司机说着眉眼友好地弯起,他身上带着亲和力,温声安慰:“过先生不用这么警惕,那天只是误会,我按照喻先生的命令做事罢了。”
过舟却没有半点放松,他转而望向喻萧衡,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些嫉妒,又有些难受。
连个司机都可以知道真相,成为喻萧衡的帮手。
但很快他的这种感觉就全部被司机新的一句话带来的情绪给替代了。
“喻先生,我和您汇报一下,秦浔秦先生猜到您的计划了,抱歉,我的说辞不够完善,引起了他的怀疑。”
喻萧衡并不意外,当他还不知道秦浔不算在主要人物之中又得知任务没有完成时,他第一反应便是秦浔不相信。
大约秦浔给他的印象总是沉默的,并且永远没人知道沉默的他在想些什么,善于伪装,又细致入微,这样的人发现什么再应该不过。
司机李哥的联系方式,喻萧衡是从那日明钰给他的u盘中得知的,明钰既然能给他证明这个人的确可用,但到底认识太晚,事情又太突然,他并不清楚司机是如何跟其他人说他落水这件事的。
等到听完了全过程,他失笑,秦浔终究还是被影响到了。
那个总是面无表情运筹帷幄的男人居然听到他的死讯在海里找了一夜才察觉到漏洞。
他对自己究竟是什么什么样的感情呢。
喻萧衡从前觉得秦浔是因为对他好奇,后来觉得秦浔是在他身上追求刺激感,不能为人所知的癖好可以在他面前暴露,大约在他面前会很放松。
但如果仅仅只是追求刺激和放松感,会为了他跳海找人吗?不会的。
喻萧衡指腹轻轻擦过蒸出水珠的车窗,视线变得清晰,他与自己的倒影对上视线,唇角勾了勾,他轻声问:“其他人没发现这个漏洞吗?”
司机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鼻子,说:“秦先生让人教了我新的说辞。”
喻萧衡唇角笑意更深,他斜斜倚在车窗上,柔软的发丝有一捋垂到眼前:“秦先生的确是个稳妥的人,这一点我比不上他,又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过舟被他眉眼低垂地模样吸引,又为他话中的含义感到心惊。
他以为这一遭所有人都被喻萧衡瞒在鼓里,可原来还有一个人成了喻萧衡的助手?
他是个不能得知真相的外人。
过舟想起从前还在那个家,以及刚被认回喻家时,在所有欢心笑语的时刻他都是个无法参与无人在意的外人,与此刻那样相似,又那样不同。
那时他毫不在意,此刻心脏痛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