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待到心痒得厉害,谁知,却瞧见一辆过分眼熟的车开进来,黑色车身,简约商务,典型的秦浔风格。
晋随眯起眼,他还没忘记前两天酒吧里的场景。
走近,果不其然先瞧见了喻萧衡推开车门的那一节雪白手腕。
他目光扫过正取下手套的秦浔,不知道发生什么,他总觉得他的好友情绪躁动,不再是过去那潭死水,于是他将目光落在喻萧衡的唇上。
唇色自然,唇珠饱满小巧,即便是秋冬也依旧水润带着光泽感。
“看什么呢,小马驹在哪?”喻萧衡直直朝前走,把两个男人甩在了身后。
晋随跟上去,身后是因为要停车而慢上一步的秦浔。
秦浔慢条斯理,不见急切,默默注视两人的背影,忽而低头笑了一声。
是匹白色的小马,额头前有块黑色的斑点,长得可爱,性格特别活泼,喻萧衡掌心放了块苹果,刚递到它身前,小马就兴奋地凑上去,鼻头湿润,喷出的热气往上冒。
晋随目不转睛地盯着,目光时而划向细长笔直的腿,时而划向纤细的腰,偶尔还会在圆润的臀部停留几秒:“怎么样,喜欢吗?”
喻萧衡拍下手上的残渣:“还不错,晋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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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一定是跑马去了。”晋随说。
“去看看。”喻萧衡说着看向晋随明显有变化的脸:“再帮我挑匹马。”
他说得理直气壮,简直像是大少爷在吩咐自己的仆人,可晋随偏偏吃这一套,连心里因为秦浔产生的一点不快也飞速散去。
喻萧衡坐在长椅上,目光放到最远处,可以看见秦浔的身影,他找了只望远镜,斯文的,淡薄的男人即便是在骑马脸上都没有表情,仿佛在自己膝边求抚摸的样子是个错觉,任是谁也想不到会出现在秦浔身上。
他将目光落在秦浔的眼睛,秦浔已经停下,正轻抚着身下的马匹。
喻萧衡唇上带着笑意,忽而笑意更深,秦浔似乎察觉到什么,望了过来,隔着望远镜与大片土地和他对视。
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见,他招了招手,结果却见男人竟然轻轻点了下头,是回应。
这个视力,好得吓人。
喻萧衡放下望远镜,晋随牵着匹马过来了,他瞧见了喻萧衡的动作,半是玩笑半是吃醋地说:“什么时候你和他的关系竟然这么好了,明明是我们先熟悉起来的。”
他有副好面庞,也甚至这张脸的作用,在过去那些情人面前他无数次使用这一招,从未失败。
可惜,喻萧衡不过淡淡瞥他一眼:“这还算不上关系好,阿随啊,我听说那天回去后你就找了个人呢。”
晋随一愣,没想到他竟然知道。
那天在酒吧,他被喻萧衡勾的难受,又瞧见喻萧衡和秦浔的亲密样子,身体亢奋得不行。
当晚,他就让人给他找了个人,只是,什么也没做。
晋随摊了摊手,无奈地表白:“宝贝,除了你,我现在真是看不下任何一个人了。”
喻萧衡喂着马,这匹马和那匹小马驹有些像,只性格更加温顺:“我可没说什么,晋大少爷是出了名的风流多情,可千万别因为我换了风格。”
晋随夸张的举起双手求饶,脸上挂着的却是发自内心的笑,像是在和爱人交流亲密事情:“宝贝,你就饶了我吧。”
喻萧衡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晋随。
晋随抬头追随他的视线,在过去数次的情感体验中,他都是处于上位者的那一个,他的情人们听话乖巧,自己的随口一句话他们都会花尽心思讨好,这种上位感基于他良好的家室,让他从小到大都如此保持着。
可在喻萧衡这里,他突然体验到了下位着的感受。
他的追求示好,喻萧衡不在乎,就像是过去关系的颠倒,他成了他那些讨好的情人,看着喻萧衡和别人暧昧,花尽心思只求得到他的垂青。
但这种感觉,意外的不错,好像最烈最烈的酒,灌入喉,烧得浑身发热。
脸侧突然被拍了拍,晋随回过神,只见骑在马上的喻萧衡手中执着马鞭,鞭子的另一端轻轻拍打在他的脸上:“晋大少爷回回神,第一次见来马场发呆的。”
晋随感觉自己被拍过的地方火辣辣的,不是疼,是痒,他心里的虫子爬到了他的脸上。
他笑了笑,骑上另一匹马,去追已经跑远的喻萧衡。
谁知,喻萧衡竟然直直地朝着秦浔的方向过去了,他垂了垂眼,又想起那日酒吧里的画面,他是不是又什么特殊癖好,就看今天了。
想着,他放慢了速度,慢悠悠去了另一个方向,他要找个视野开阔的,能看得见他们的地方,好好看一看。
秦浔听见马蹄奔腾的声音,并未抬头,注意力只放在身边一匹黑色的马上,黑马在吃他手心里的苹果,舌头会偶尔舔到他的手心。
天突然阴了下来,越发显得他眼中情绪捉摸不定。
马蹄声终于停到他旁边,他隐秘地勾了勾唇角。
喻萧衡没下马,懒散的身体前倾伏在马背上:“刚刚看见了吗?”
秦浔眯起眼,光芒一闪而过,却只做不知:“什么?”
喻萧衡扬了扬鞭子,他不信秦浔的话,这个人脸上一切的表情都不可信,他更信自己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