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晨忙问:“你去哪?”
叶漫舟咬牙切齿:“砸剧组。”
狗日的祁天严,不让他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乐晨登时手足无措,不跟过去怕导演被砸,跟过去吧又怕自己被砸,心说美救英雄也是要量力而行!抱着手里手机,死马做活马医,打过去一通,阵阵忙音——“嘟!”
通了!
差点一嗓子又吼出来,乐晨忙捂住嘴,连跑带跳地过去拦住叶漫舟,通话的手机往人一怼。
叶漫舟气焰顿灭,劈手抢来,变脸如翻书:“喂承静?”
“再打拉黑。”
游承静说完要挂,叶漫舟几欲喊破喉咙:“等下听我说!我手机被抢了!”
游承静微微一愣,突然提心在口。“被抢了?怎么回事?”
“我一下飞机手机就被抢了,这边情况很复杂,我目前三言两语不能跟你解释清楚。”
早就听说国外治安不太好,没想到情况恶劣到这种地步,游承静急道:“你现在人在哪?”
“我人在剧组,手机正在努力要回来,刚刚在用同事的手机给你打电话。”
手机没回来,看来歹徒还下落不明,但还在剧组,至少表明人安全无恙。游承静登时松了口气:“要不回来就算了,你在国外,人生地不熟,遇事怂点,认栽得了。”
“那不行,从小到大没怂过,哪能便宜了那崽种?我今天不把手机要回来就去警察局报警,看我不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叶漫舟解释完,小心翼翼,“那你现在知道了,不生气了吧?”
“......谁生气了,你少自作多情。”
叶漫舟听着那语气,知道自己这是又给假释出来了,心里石头一落,语气柔回来:“那你这两天怎么样?放假休息得还好么?”
当然休息得不怎么样。
那晚除夕惊魂后,搅动完一池春水,对方倒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而后整整三天的了无音讯,害他那一腔心弦从乱动到慢动再到岿然不动——可既然对方已然解释是场乌龙,怎能承认自己为儿女情长所动?
他不正面回应,只答:“我今天工作。”
叶漫舟诧异:“这么早工作?春节没多放两天假?你们那狗公司真不近人情。”
“彼此彼此。”
游承静在包厢外打着电话,有服务员送菜经过,他侧过身,叶漫舟听出动静,“你在外边呢?”
“嗯。”
“刚工作完?吃晚饭了没?”
“在吃。”
“在哪吃的?和谁一起?吃的什么?”
这都还没怎么着呢,就在这查起他的岗来?
游承静本不想逞他的意,但思及对方在国外遭遇被抢,想必这几日身心受挫,可刚一安定,又忙不迭给自己打来电话报平安......他有些心软。
“在伊犁。”
“怎么跑伊犁去?”
“拍mv取景,赛里木湖边上。”
“湖边冷不冷?你衣服多穿几件别冻着。”
“冷,但很美。”
“偶像包袱放一放,你穿什么不美?”
“我说得是湖。”
“我说得是人。”
“别打岔,那湖真漂亮,我形容不出。”
“真的有那么漂亮么?”
“真的很漂亮。”
“有你漂亮么?”
游承静面颊染红,听着对面那几声轻轻的低笑,讨厌死了。
叶漫舟问他:“晚上吃的什么?”
“吃的鱼。”
“不是不爱吃鱼么?”
“空空想吃,我陪他。”
叶漫舟“嗯?”一声,“就你俩?”
游承静“嗯。”一声,显摆:“而且吃的不是一般鱼,我们吃的是高白鲑。”
“高白鲑又怎么了?”
“赛里木湖特产,冷水皇后听说过么?”
“什么冷水皇后,我还冰海鱼皇呢。”
没两句就得贫一嘴,再软的菩萨也得给他挑逗成斗战胜佛。
叶漫舟装凶:“大晚上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成何体统?我不允许你这样,吃完赶紧回去。”
游承静:“你不允许,你算老几?”
叶漫舟:“你准老公。”
他气:“谁说的?”
“我说的。我前世找月老早早订下一桩婚姻,今生前半截这月老消极怠工,把咱俩的红线当鱼线耍,让我白白地被你钓了十来年,现在我这头瞎眼的老公鱼咬着线头来找你赔罪了,你要也是要,不要也是要。”
游承静被臊得透透的,“你想了多久啊?”
叶漫舟笑:“飞机上想的,还有好多更肉麻的,你要不要听?”
游承静给他这番浪话震得舌头打结,好半天没音。叶漫舟心道,糖还是要一颗一颗吃,一口气吃完,不得甜到掉牙?
“好了不说了,老公要拍戏了,等我忙完今天的活拿回自己手机,到时候再来找你。”
“谁让你找?”
“我自投罗网行么?”
叶漫舟笑了个低八度,一张耍横的脸远渡重洋,隔空赖了十万八千里的皮,在这小小的包厢外和游承静实现完了初级会晤。
游承静挂了电话,倚着墙根发呆。
朱穆空半天没见人影,跑出来找人,就见墙根上那一副少男思春的嘴脸,他讶然:“静哥,咋了?嫂子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