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几片云遮蔽了月,月爬到了树梢又冒出了尖,玉盘似的白净,像是要洗净这世上所有的污秽。
四周寂静,仿佛连时间也在这片夜色中停滞不前,唯有月光在树影间洒下点点银辉晃动着,昭示着时光仍在万籁具寂中流淌。
树上传来沙沙的声响,那属于夜枭振翅的声响。细碎的嗓音,打破了这份寂静,透过窗子,传进了寝房里小姑娘的耳里。
云玥将锦背拉到了下巴,露出了一双美丽的眸子,因为紧张,所有的声音都显得更加明显,除了夜枭的振翅声,云玥的耳边传来了自身的心跳声。
怦怦、怦怦如擂鼓,比跳胡旋舞的脚步更迅急。
心口一紧,只觉得失序的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了。
云郡王府,环翠阁之中。
云玥身上穿着单薄的寝衣,娇柔曼妙的身子难以自持的哆嗦着。
夕食之前,怀文堂的秋姑姑来了一趟,留下了一个托盘,托盘上头,就是她身上这件几乎没有任何遮蔽作用的寝衣。
“世子爷命三姑娘夜里给他留一盏灯。”秋姑姑是郡王世子的乳母,一直在云凊身边当差,深得他的信任,对世子有着绝对的忠心,身为女人,她对云玥是有同情的,可另一边是她一手奶大的孩子,她对于那孩子所犯下的恶事,只能尽量的补偿。
她只能在每一回云雨之后,尽心的照料小姑娘的身心。
“姑姑,可不可以……不留灯?”小姑娘天真不谙世事,还妄想能够靠着求情逃过一劫。
秋姑姑的心都要被她这软糯糯的嗓音给喊化了,可对于世子拿定主意的事,她也是无可奈何的,只得浅叹一口气,“世子爷的命令不得忤逆。”世子的话,就是铁律。
秋姑姑怜惜的看着小姑娘美丽的容貌,深深的感慨美貌亦是原罪。
云家三姑娘并非云郡王所出,她的母亲当年可是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承袭着母亲的绝色容貌,那是但凡是个男人,都会被蛊惑的模样。
螓首蛾眉、齿若编贝、手如柔荑、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身姿盈若柳,就像是那含羞带放的花苞,等待着人去亲近、去撷取。
“世子一向爱重三姑娘,姑娘顺着一些,嘴甜一些,也可少受一点罪。”这些话说出了口,就连秋姑姑自己心底都难受得紧,只觉得自己像个逼良为娼的老鸨。
“可是……”
自从云玥及笄,留一盏灯,已经成了她的嫡兄夜里造访的密语。
云玥的及笄宴是在春暖花开的春日里,那一日云郡王万般欣喜,邀请长公作为正宾,几乎集结了上京所有的权贵,租赁下了畅春园,开了百席的流水宴,放在上京,就连亲王爷的女儿都没有这份体面。
云郡王是有几分昏聩的,他为人懦弱,与先头郡王妃的感情不睦,是以对待亲生子女并不上心,反而十分疼爱云玥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
这一场及笄宴,甚至要比二姑娘的要盛大几分。
也因为这份明晃晃的偏颇,二姑娘向来看不惯云玥。
也还好二姑娘远嫁江南,并不在京中,也不必看到这糟心的一幕。
云郡王,乃惠国异姓王,老云郡王有从龙之功,遂封了世袭罔替的郡王,封地在惠阳,根基也不深,钱袋子却深,只能算是上京新贵。
云郡王府曾经数年的没落,直到世子十三岁上阵杀敌,十四岁取得首功,接着在军中一路拼搏,搏回了家族的荣耀。
谁都知道,云郡王府的主早已经不是云郡王,而是世子爷。
这么一场风光的宴会,如果没有世子爷点头,那是绝对办不成的。
云郡王世子云凊,那是京中贵女最发怵的存在。
五年前,漠北向惠国发兵,一路打到了幽州,云郡王世子投笔从戎,跟着军队到了苦寒的漠北,参与了惨无人道的战事。
等到他回到京中,已经是风云变色,家里无端多了一个与他母亲平起平坐的平妻不说,还多出了一个没有血缘的妹妹。
众人总以为那个在战场上以杀神为名的冷血男人会十分痛恨这个继妹,未知云凊对这个多出来的便宜妹妹有着诸多照顾。
就连云玥自己都没想到过。
原来这个兄长,对自己有着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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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问问,书名继兄,跟这个谁给自己戴绿帽子哪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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