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送给我一个可爱的猫咪抱枕,教会了我日常用语,行为规范。
外面的世界是晦涩难懂的,我努力适应人类社会的规则,凉子只教我规则,却从不告知那些规则背后的深层原因,她轻柔地捧着我的双颊,蔚蓝色的眼睛里好似弥漫着一望无际的海洋。她说:一定要自己想才可以。思考、思考、再思考,直到领会到自身的无知与局限。
我足够信任她,因而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强迫自己跟上整个社会的节奏,为了以后能够与凉子一起好好生活,进入学院后我更是疯狂地吸收一切所能汲取的知识。
我做出的所有对未来的构建里都包含着有栖川凉子这个人,我也说过很多遍我的理想是和她在一起平静地生活。当然,理性告诉我梦想成真的可能性不大,我仍旧认为至少我们会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联系,直至死亡。
可以说,我从未设想过失去她的未来。
所以我最终还是妥协了,不再追寻具体的答案,而是封存记忆,假装隔阂从未发生一样,混浊繁复的心境终是如曝晒的胶卷,逐渐变得清淡透明,在邮件里开始与她叙述近期发生的,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
凉子对于我第一封邮件里,将重点放在最后一句话才说的吊人胃口行为做出数次重大谴责,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到发展到什么程度,白底黑字的邮件后是燃烧的熊熊八卦之心以及浓烈的好胜心。
[......我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吗?]
不,并不是。
她已经是我身边第三个知晓我恋情的人了。第一个是小林,第二个则是我的喰种学与库因克制作的导师——地行甲乙博士。
他在某一天早晨巡查到我负责的细胞培养皿时,冷不丁地朝我说了一句。
“有栖川,听说你恋爱了。”
经历了同事小林的八卦、篠原特等的和蔼注视,还有来自铃屋的无数次直球暴击,我已然淡定,坦然点头:“啊,对的。”
“哦!年轻真好啊。”
他站在操作台前感慨了一句,被深绿刘海遮掩住的眼瞳也不知是不是在观察培养皿,“不错,是该这样,很有活力。”
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在形容我,还是在形容那些细胞......
“上周你提交上来的关于crc细胞大规模雾化武器的论文已经审核完毕了,现在正在进行可行性分析,如若可行,就会投入生产了。”
地行博士双手插兜,抬头看向我,“奖金和专利申请已经打上去了,作为这一次最优秀课题报告的得主,有栖川你还有什么要求的吗?”
“奖金和专利提成可以再高一点吗?”
“不可以哦。”
“假期可以多一点吗?”
“很抱歉啊,不可以的。”
我萎靡不振:“那能提什么要求啊?”
“比如想要开展更多有趣的关于喰种啊,库因克的研究之类的,我们研究中心会大力支持的。”
光是一个课题就殚精竭虑了,哪有精力和时间做第二个。
等等,库因克啊......
我斟酌着开口:“地行老师,我想问一下,关于仓库里闲置的b级库因克的相关事宜。”
至于我询问库因克的原因,这得从一周前篠原特等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开始说起。
[有栖川研究员,请问可以帮个忙吗?是关于下周末铃屋生日......]
[可以的。]
我一边回复一边陷入沉思,什么?下周末?铃屋生日?
遥想还在收容所时,我也曾询问过铃屋的生日日期,只记得那时的他捏着细针往手臂上比比划划的同时,又哼着歌,满脸茫然地歪头看向我。
“生日?不知道啊。”
他说,“只要妈妈心情好的时候,他就会给我过生日,但是具体是什么时间啊我也不知道呢。”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我只能装作不在意地点头,怕戳到他的伤心事便没有再追问下去,后面也没有再提过。现在想来,可能是那时候我们还不太熟悉,所以铃屋没有告诉我真正的生日?或者也有可能是他在填写搜查官申请表的时候,随便填了一个日期上去?
无论是哪种可能,还是当成真实的生日来对待比较好吧。
我在脑内计算了一下时间,下周末是六月八日啊......这周休息时间去买礼物还来得及吗?礼物又要买什么比较好呢?
我与篠原特等发着短信,又在脑内思索着赠送给铃屋的礼物,生日蛋糕肯定要有吧,其他礼物的话,再送点他喜欢各种零食,绘画用具素描本,常去的面包店、餐厅的会员卡......
交往后的几个月里,关于日常的活动,比如购物买什么,吃什么,去哪儿玩,我都让铃屋决定了,因而好久没做出选择的我深深陷入了选择恐惧症,而且我也没有送恋人生日礼物的经验,真是一头雾水,幸好的是转正后的工资还算充足,因而我决定干脆都买一遍。
铃屋的兴趣爱好十分广泛,不过常常是三分钟热度,今天想玩这个明天爱上那个,比较长情的爱好便是人体刺绣与绘画,以及喰种搜查。除却这些,铃屋经常挂在嘴边的愿望是想要更多的库因克。
因而我才询问了地行博士,关于仓库里剩余的毒蝎小刀,以及其他的库因克。
“想让铃屋君挑选仓库里的空闲库因克?一般来说下等搜查官是直接分配库因克的呢......好吧,我可以开个后门。”地行博士摸了摸下颌,“但他必须得先晋升到二等搜查官,正规程序一定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