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铃屋立刻将毒蝎小刀转了个圈,手持薄薄的刀刃,将刀柄方向正对我。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打量了两下,除了造型方面,库因克武器的切面乍一眼和普通的刀具其实没什么不同......所以起作用的果然还是喰种的赫包特质吧?譬如里面含有的rc细胞之类的。
我思索了几秒后,把小刀还给了铃屋。
他又问:“真子真子,你知道其余的五十多把放在哪里的吗?”
“ccg实验室的仓库里吧,一般未使用过的库因克都放在那里。”我瞅着他一副跃跃欲试准备去把剩下的拿出来的模样,“别想啦,除非是相关人员,出入实验室都是要瞳孔验证的......你这样看我也没用,我也没办法把你带进去。”
“那怎么样才能拿到完整的库因克呢?”
“要么你带着赫包回来让人定制一个,要么就等你升到二等搜查官吧?”
铃屋无视了后一种方法,小声说:“好烦啊,果然还是得找个赫包,真是的,前几天打地鼠的时候那些喰种怎么都没有赫包啊。”
“一般b级以上才会有的。”
“哦哦,原来如此!说起来,我找到的第二只喰种她比第一个强好多,重生速度很快,不过我还是把她杀死了,切成了一块一块的......我当时以为她会生出赫包攻击我,可是直到死掉了都没有......”
他自顾自地越说越陶醉,眯起玛瑙似的眼瞳,总结道:“虽然他们都很弱,但是看到他们如此热烈地想要杀死我的模样,真的很有意思啊!当然,如果有赫包拿就更好了。”
不是,哪里有意思了?
我生理性地抽搐了一瞬唇角,但是没有直接问出这个问题。
按照我脑内的分析——毕竟铃屋他不具备太高的道德感,所感兴趣的行为往往伴随着疼痛、暴力、血腥等限制级关键字,甚至会在自己被伤害古怪地兴奋起来。ccg教导他保护人类,仇恨喰种,于是他的暴力行为的被使用者便自然而然地转嫁到了那些吃人怪物上,形成一参与搜查就高度亢奋的条件反射。
总而言之我觉得问了也没用,他极可能会一脸茫然地反问我哪里不棒了,然后我们便会迈入恼人的死循环。
不过我露出一瞬间的牙疼神情估计还是被铃屋敏锐地注意到了。
“真子讨厌我说这些吗?”
“不讨厌啊。”
我果断摇头,“反正你又不会对我做这些事......再说,杀死喰种本来就是搜查官的任务,完成任务很正常。”
好歹我也接受了这么多年的ccg教育,现在也在研究如何赫包做杀死喰种的武器,对于大部分喰种,人类生物意义上的天敌,我的道德界限都没那么高......不,倒不如说对于我不熟悉的任何生物,我都很难生出澎湃的同理心。
我还愈来愈庆幸自己没有去当搜查官,之前看到喰种的赫包碎片就吃不下饭,真去参与了任务不知道要吐几天,果然一线搜查官的心理素质真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能变态到铃屋这个程度的新人估计是寥寥无几,要知道这家伙早在半小时前就飞速把午饭给解决了,食欲正常,甚至饭量还加倍了。
相对比起来......
我盯着自己碗里剩了大半的饭菜,开口补充道:“不过啊,确实太血腥了点,至少吃饭时候铃屋你讲的稍微委婉点吧......”
他瘪瘪嘴:“好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铃屋安安静静地玩着小刀,时不时转头我吃饭的进度。直到见我慢吞吞地放下筷子,他才将毒蝎塞回衬衫的口袋,散漫地伸了个懒腰,面庞上荡漾着别样的憧憬:“不知道下次任务是什么时候,我好期待啊......”
我站起来,端起盘子吐槽道:“为什么你会期待任务啊,难道不应该期待放假吗?”
回归了繁忙工作的我无比怀念那两天短暂自由的假期,可恶,真的好想摆烂啊。
“假期里只有出去玩的时候才有意思,其余时间都超级无聊的。”
他略比我快半步地走在前方,倏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句,“和真子呆在一起就完全不无聊呢。”
我纠结了一瞬,从不久前的血腥暴力话题跳转到这种弥漫着粉红色泡泡的台词总让人感觉好奇怪。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来找我,还蹭我零食的原因吗?”
铃屋走在我身前,导致我看不清他的神情,语气是一贯的轻飘飘,内容却又令人捉摸不透。
“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诶。”
第18章
我没有超忆症,十二岁前的记忆总是断断续续的,不完整且错乱。有时晚上做梦,会像是永远地困在某一段漫长的时间区间内,难以逃离。
脑内展露出的是碎片式的螺旋般扭曲的场景——
凌乱拥挤、阴暗潮湿的孤儿院、暖色温馨的家庭和面挂微笑的夫妇们;同龄者稚嫩的而充满恶意的脸庞、尖细喧闹的嬉笑嘲讽、不怀好意的起哄推搡与恶作剧、受到惊吓后的木然懦弱神色;手持针头的道貌岸然者、皮肤下青色蜿蜒的血管、咸湿的水渍、迷幻交错的灯光、一张张转换的不同模样的面容......
凌晨四点半,我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第无数次思考着:为什么我会来到这个世界?
从生物学角度来回答,□□之间的交叠碰撞,精子与卵子结合这种答案太过古板无聊。倘若能见到生理意义上的父母,我一定会客客气气地问他们一个问题:既然要抛弃我,请问为什么不在出生时将我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