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听完竟是对着苏离一拱手,叹道:“是老道思虑不周,竟然还劳烦小郎君帮老道收尾,真是对不住。”
苏离摇摇头,“没什么,小事而已。”
其实他也理解老道为什么那样做,无非是给自己出口气,再顺便借机立一个典型,教化人们不要太过吝啬。
心是好的,只不过态度过于高高在上,忽视了底层劳动人民的真实疾苦,这也许就是前辈高人的通病吧。
就像苏离前世看过的很多武侠小说,主角总是在酒馆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正义是正义了,却也没见得赔偿商家那些被打斗祸及的桌椅板凳。
老道士从怀中拿出了一块不起眼的桃木牌,对苏离道:“老道也没什么能回报的,这块符牌就当是谢礼吧,给小郎君护身。另外,关于拜师的事情,如果小郎君有意,可拿着这块符牌去城外的关帝庙找我。”
苏离接过桃木牌,见上面刻着一些符咒,字体飘逸洒脱,虽然不打算去拜师,但还是接受了老道士的好意,认真道:“多谢道长。”
临走前,老道士原本已经出了门,却又突然折返对苏离嘱咐道:“对了,我观小郎君印堂发黑,可能有血光之灾,近期出门可要多加小心啊。”
老道士走后,方言钦还在一旁愤愤道:“这老家伙走前竟然还咒你,我看他就是个骗子。”
他苦口婆心的对苏离道:“之前我就听说过类似的骗局,什么印堂发黑,其实是想忽悠银子,表弟你可千万别上当啊。”
苏离笑笑没说话,他摩挲着手中的桃木牌,在思考一个问题。
刚刚拿到牌子的一瞬间,他好像看到牌子与手接触的地方发出了蓝光?
第3章
苏离和方言钦刚出得月楼,就看见了正在门口等待他们的车马。
“公子。”石砚迎了上来。
苏离有些惊奇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不是让你们回去了吗?”
方言钦的书童墨香闻言笑道:“我家公子请吃饭肯定在得月楼,找都不用找。”
苏离也笑了,看来方言钦不仅口味固定,还很念旧。
不过,这里离乌衣巷还有很远,有马车接送倒是省了不少事。
两人短暂作别后,就各自登上了自家的马车。
虽然京城的路面已经足够平整,但碍于古代还没有橡胶,减震系统做不到位,马车还是有些颠簸。
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也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苏离晃着晃着竟然开始涌现出了睡意,不知不觉就靠着软垫睡着了。
熟睡中的苏离却没发现,袖子中的桃木牌发出了一闪一闪的微弱蓝光。
等苏离再次醒来,已是到了丞相府,他没有将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随意把桃木牌收了起来,第二日照常去国子监上学。
日子就这么平淡如水的过去,苏离整日在国子监和丞相府两点一线的刻苦读书,一心挣出个功名来。
四年后,苏离参加了会试,果不其然成了当届的会元,又顺利在之后的殿试上被皇帝钦点为状元。
这下,苏离不但在十七岁真正达成了三元及第的心愿,甚至比当年他父亲达成的时候还要小一岁,成了大梁史上最年轻的状元。
簪花宴后,苏离被调入清贵的翰林院,不到三个月就因为考校出色被提拔为了侍讲学士,作为天子近臣,为皇帝进读书史,讲解经义。
同年,他在皇帝的赐婚下,迎娶了国公府门当户对的嫡出小姐顾氏。
顾氏不但生的貌美,而且性情柔顺,颇有才情,二人虽是盲婚哑嫁,但在婚后却渐渐培养出了感情,整日举案齐眉,犹如神仙眷侣。
成婚不到一年,顾氏就有了身孕,十月怀胎后顺利生下一子,次年又再次怀孕,生下了一位千金。
苏离对这一子一女爱怜至极,除了上朝处理公务外,其余的时间都用来陪伴妻儿。
他与顾氏感情极好,一直没有纳妾,也从未流连青楼楚馆,是京城中无数夫人小姐向往的模范好丈夫。
长子五岁时,苏离想做些实事,就向皇帝申请了外调,同妻儿一起去了江南。
苏离从从四品的知府做起,他脑子灵活,又敢想敢干,仕途一路平步青云,七年后就因政绩出色被提拔为了正三品按察使,主管江南省刑法之事,并赴各道巡察、考核吏治。
苏离在任期间,廉洁公正,政绩清明,为当地做了不少实事,是个实干派的官员,深受下属和百姓的爱戴。
因为官声太好,走之前江南百姓还自发送了一把万民伞,依依不舍的送他离省。
三十二岁那年,他又被调回京城,任正三品大理寺卿,审核各地刑狱重案。
赴任后,苏离仅在一年之间就复核了上百宗案件,平反冤狱数十个,成了京城远近闻名的青天老爷。
次年,皇帝驾崩,太子继位,太子妃苏娴册封为皇后,其所出的大皇子被封为太子。
作为太子表亲,苏离也在这次皇位更迭中再次升官,兼任正二品太子少师,被绑上皇权争夺的战车,成了坚定的太子党。
但他很快发现,大皇子不但资质平庸,而且生性怯懦,目光短浅,没有作为人君的魄力。
反而是三皇子聪明伶俐,年纪虽小,行事却已颇有章法,很是得皇上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