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二刻,黄金带着宣煊进了长歌院。
宣煊一身黑色斗篷,入了屋中才将斗篷取下,里面只穿着一件极简单的蓝色圆领袍,见到他们,笑道:“久等了。”
萧玥和宁镜起身相迎,宣煊连忙伸手拦住他们:“我与两位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私下里不用如此。”
黄金和白银出了屋,替他们关上了门。
宣煊坐下,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信已拆开,显然他已经看过了:“这是南疆那边最新的消息,刚送到我这里的,明日朝会应当就会呈报父皇。”
听到是南疆的消息,萧玥立刻便伸手要拿,可宣煊却是将信按在桌上,未松开手,面上有着极为不忍的神色:“萧玥,对于你二哥的事,我也非常遗憾。”
听他此言,想必信中所说,只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萧玥用力将信抽了出来,可越看他的脸色便越沉,最后唇也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似乎极力忍耐着内心的暴怒。
宁镜心中便知不好,伸手便去抽他手中的信纸。
萧玥已经看完了,但是那纸捏在手中却极紧,宁镜稍一用力,便撕破了一角。
“萧玥,给我。”宁镜压低了声音:“松手。”
萧玥抬眼看他,极怒极悲之下,眼中血丝毕现,眼眶竟然已经湿了。
雍王到达花锦城时,蛮夷正在发起第三次进攻,但他却只在五里外扎营,未入城行缓,直到战火止熄,才传薛之疑入帐觐见。
随后,他扣押了薛之疑,命人带着虎符和令牌入城,趁夜色命城中未染疫病者出城,第二日,当蛮夷再次发起进攻之时,守城军假意抵抗不住,任由蛮夷攻破城门而入,但是当蛮夷的军队兴奋欢呼着冲进这座他们觊觎已久的城池中时,城中留给他们的,没有粮食和鲜花,只有一城的疫病。
就在他们还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身后,雍王已命人关闭城门,随即而来的,便是源源不断地从天而降的火球。
一出空城计,一招请君入瓮,最后同归于尽。
雍王用一把业火,将所有的阴谋阳谋,边城流疫,带着蛮夷的军队在大渊南边最美的一座春城里,将一切,焚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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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大灰狼攻x单纯小白兔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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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时参加狩猎的江月白误入猎场遇熊,被十六岁的谢奕救下,于是江月白发誓,自己一定要发奋图强,效忠这位英俊潇洒高大威猛如天神般的陛下。
十六岁,江月白第一次考入殿试,点得探花,众人恭贺之时他却罢官不做,苦读重考。
十九岁,江月白再次考入的殿试,点得榜眼,却再次罢官,苦读重考。
二十二岁,江月白再次进入大殿,终于一举夺魁,钦点状元,成为天子近侍,入御书房,侍奉天子跟前。
众人感慨,江公子十年寒窗,三次入殿,终于一朝如愿,鲲鹏得志。
可御书房内,天子正捉着江大人的手,眉眼促狭:“爱卿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得以随侍御前,却不图高官,不图厚禄,不图功勋卓著,青史留名,那图的是什么?难道……图朕?”
江大人呼吸一窒。
天子一声轻笑:“以臣子之心觊觎君上,好一个色胆包天的状元郎。”
第七十章
屋中一时寂静,此时似乎只有沉默,才能给亡者无声的祭奠。
“死伤如何?”良久,萧玥沙哑地问。
宣煊沉声道:“城中百姓未染疫者才能出城,有疫者被关于城内,逃出城的不到半数。镇南军十二万军士,目前清点是八万人左右,死者近三分之一。”
这一招,太干脆了。
恐怕连宣离也没有料到宣赫会如此迅速地做出决断,这一把火,烧干净了疫病,也震慑住了蛮夷,大伤了他们元气。
蛮夷之众对于萧立靖的熟悉和敬畏让他们忽略了其它,萧立靖决不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可宣赫不是萧立靖,不管是镇南军还是花锦城的百姓,对他而言只有两种:
有用之人和无用之人。
他要在最快的速度内清理完疫病,不能让自己困于此地,要以最快的速度收服镇南军,便要有实在的军功,为达到这个目地,哪怕是将全城的百姓都置于烈火之中,他都无所谓。
他要的是结果。
宣煊说到这里时,也停了下来,他眼中沉痛,许久说才道:“此事……确实骇人,我无法评说。”
相比他们,宁镜却是镇定许多,他放下手里的信,说道:“雍王此举无非是为了尽快收服镇南军,尽快返回永安,此一役后,他只需要重整军备城防,修缮花锦城,没了有疫病掣肘,他做事自然方便许多,而蛮夷此一役后受到重创,短时间内也不敢再犯花锦城,雍王便有了充足的时间,不必再担心前有狼后有虎,此举虽残忍,但却是最有效。”
萧玥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眼中只剩一片阴沉,短短一年,却似乎让他突然成长了好几岁:“桓王自出事后便闭门不出,我们虽剿尽了他的势力,但却抓不到什么直接能指向他的把柄,而如今他如此安静,反倒是让人不安。”
他当然不会出现,杀萧立靖本就已经让他赌上了全部,背叛太子,背刺雍王,与萧家更是结下血仇,此时若非有一个皇子的身份,他必然只剩一下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