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矿工笑眯眯地摆手让他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便和萧玥他们碰上了头。
“三爷!”那年轻矿工一见萧玥,难掩兴奋之色:“您亲自来了!”
他看上去也才不过二十左右,此时灰头土脸的,一双眼却是晶亮。
萧玥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小甲,辛苦了,里面情况怎么样?”
小甲正色道:“桓王的人已经将火药全部都埋好了,但是并没见雍王有动作,而且最近因要赶万寿节寿礼,一次性添了好些人进来,还都让进深矿道,我们怕打草惊蛇,便没有动作,只留意着。”
白银在一边咬牙:“真狠,外头的人还有一丝活路,进了深矿,跑都跑不出来。”
小甲也面色严肃:“是啊,爷,以现在他们埋的火药的量,足以将整座矿洞都毁了,之前按名册有一百二十人,现在里面至少也有一百七十多人,这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黄金和白银虽已知道事情真像,仍然不忍动容,萧玥的面色一直是严肃的,此时却没有多的变化,他盯着矿洞,如同黑暗中盯着猎物的狼,似乎随时都会亮出獠牙,一口咬断猎物的喉咙。
“按计划行事,小甲你还是守在洞口,白银先去将守卫解决,不要引起外围守兵的注意。”萧玥冷静地将事情一一吩咐:“阿武,阿诚都还在里面,黄金你进洞负责将所有矿工带出来,我去解决火药。”
几人迅速按分散开,小甲和黄金先将门口的几个矿工敲晕,萧玥随后便和他们一起进了矿洞。
矿洞口处高约有三丈,用木料架起,很是结实,越往里走便越窄,而每隔三米便放有一盏风灯,将洞中的黑暗照亮,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人声也越来越多。萧玥和黄金都换了衣裳,两人皆拿布将口鼻掩住,低着头尽量不要引人注意。
李只过来接应到他之后,便带着萧玥往埋了火药的地方而去。
“每八到十米会有一处火药,他们将火药用两根引线串联,防止一根引线发生意外,另一根还可以用。”李只在前面带路,小声说道:“火药一直埋到深矿,矿洞两边都有,一旦点燃,矿洞必塌,里面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因大部份人都被赶入了深矿之中,所以一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多少人,反而让他们更好行动,两人迅速地将矿洞中段处的的火药挖了出来,剪断引线,扔入麻袋之中。矿洞中每人手上都拿着麻袋,他们两人手中亦是一样的,哪怕有人经过,也并不算显眼。
这边两人进展顺利,等他们拖着麻袋往外走时,黄金那边已经将人都吸引了过去,反而没见有什么人往外走了。可他们刚到洞口附近,就看到洞口处有两人正小声争吵着什么。
萧玥凝目辨认,认出除了小甲,另一人正是阿诚。
两人一见萧玥,仿佛看到救星,连忙都迎了上来。
阿诚急道:“三爷,黄金大哥那边出了状况,我们已经将人都召集起来了,那些矿工不肯跟我们出来,反而是将黄金大哥和阿武围在了里面,我们又不能将真像说出来,又不能伤人,这下僵在里面连他们都脱不了身了。”
小甲看着天色,也是着急:“三爷,因着最近万寿节,矿洞这边查严,每个时辰都会有监工来巡查,两个时辰要向外围守军报一次平安,孙工那边亥时去过一次了,但寅时会再有一次,此时已经丑时了,寅时若是无人去报守军,外围的守军肯定会来查看的。”
他们只有一个时辰了。
萧玥抬头看了看天色,未说一句,脑中却在飞快地想着法子。
这次若失手,那便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他们只有这几个人,没有其它缓手,身边只有深密茂林和在暗中窥探的野兽,萧玥看向阿诚:“那些人为什么不愿意出来。”
阿诚说道:“他们都是普通平民,今年夏日里多旱少雨,本就粮产不好,皇帝年初还又加了一成赋税,他们都是来干活的拿钱的,若是无故逃矿,不止干了这几个月的工钱没有,赋税交不上,吃不上饭是小,家里的一家老小还要受奚家的刁难,谁都不想无原无故地就听了我们的话。”
“我们是在救他们的命!”小甲也急了:“那可怎么办呢?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不肯出来,明天桓王和雍王就会知道今晚之事,他们也活不了!”
阿诚也急,却也毫无办法:“我们又不能说,又不能做,那些人为了这几个月的工钱也不听我们的,坐在那里不肯往外走一步。我们总不能一个个打晕了往外拎,那也来不急啊。”
“看来……”萧玥将手里的麻袋扔给小甲:“今晚必需要死人。”
两人同时看向萧玥。
萧玥示意小甲:“将这些都埋好,阿诚跟我来。”
小甲看着阿诚,不知萧玥是何意,阿诚也将手里的麻袋扔给他小甲:“听三爷的准没错。”
矿洞深处,黄金和阿武被众人围在中间,众人从一开始的质问已经变成了威胁,拿着手里的锄头铲子,对着两人目露凶光:“这两个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们不能听他们的!”
“对啊对啊,我们不能走,到月底就三个月要发工钱了,这个时候怎么能走!”
“把他们抓起来送到孙工那里去,说不定还能领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