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镜心意已决,无论是方舟还是宁家,都只是无辜之人,一切祸患皆是因他而起,他死不足惜,但是就算是死,他也要将害他们之人拖入地狱!
“你不用管其它,照顾好你的家人,若有余力,替我这个做哥哥的,多顾阿梦一些就好。”宁镜站起身,按了按方舟的肩:“去吧。”
一切如常,洗漱后方舟按着他之前的习惯,为他留了一盏灯,便退了下去。
宁镜放下幔帐,透过纱帐看着那昏黄的烛火静静地燃烧,等待着时间一点一滴地随着烛泪落尽,心中如同这屋子一般地寂静。
直到烛火轻轻一晃,宁镜已许久未动的眉眼也随之一动。
但随即烛火便又回归了寂静,宁镜唇边一勾,笑道:“萧三公子来都来了,又何必如此呢?”
没有人回答,宁镜算着时辰,此时应该才子时一刻,还未到约定之时,他提前前来,想必是等不急想知道真像。
宁镜坐在榻上未动,只说道:“此院非我所有,隔墙有耳,屋中有烛火,公子上榻一叙。”
卧榻之上,乃是极私密之地,邀陌生人上榻,这也着实大胆了些,但是屋中有烛火,外头是可以看到影子的。宁镜受制于人,几乎没有私隐,此时权益之计,他倒也无所谓。
仍然无人回答,宁镜也不急,只静静地坐在榻上等着,不过一刻,一个黑色身影撩开青纱帐,施施然坐到了榻上。
隔着纱帐,光线并不明朗,白日里红衣艳艳的俊俏公子此时一身黑衣,头上那歪着的金冠此时也摘了,只拿墨色的缎带束着发,少年面上带着笑,眼神明亮又锐利,看似吊儿郎当漫不经心,却又带着几分探究。
卧榻也就这么点地方,他一人还好,此时另一人上榻,虽两人各坐两端,却也离得太近了些。
“第一次见面,便邀人上榻,爷还是头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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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宁镜闻言只是一笑:“三公子就不怕是陷阱?”
萧玥打量着眼前人,看上去比他还要小些,烛光昏暗也掩不住那面如白玉的肤色,一双丹凤眼里蕴着淡淡笑意,像极好的工匠雕出来的玉娃娃。他眯眯了眼,也笑了:“不怕,是陷阱也不怕。”
宁镜身上盖着锦被,问道:“萧三公子白天的桃花处理得怎么样了?”
萧玥歪着头笑:“这种事情太多了,爷是个怜香惜玉的,倒不用小公子关心。只是今日这院也进了,榻也上了,还不知道小公子的姓甚名谁。”
宁镜答道:“宁镜,安宁的宁,镜子的镜。”
“好名字。”萧玥夸道,只是夸得也过于敷衍了些。
他自进来起便在打量着宁镜,他身子有些纤薄,在他们习武之人眼里甚至算是纤弱,没有一丝内力,不懂一点武功,漂亮的得像一个瓷娃娃。
最奇怪的是他命人查他的身份,查来查去竟是什么也没查到,连个名字都没人知道,仿佛在这永安里是个透明人。一时让他摸不准他到底想干什么。
宁镜知道他从进来起便在打量他:“三公子查过我了。”
萧玥也本也不欲隐瞒:“嗯”
宁镜微一挑眉:“查到什么了?”
萧玥摇摇头:“宁公子身份神秘,倒还真是难住爷了。”
宁静却是坦然:“有人不想让我被人瞧见,自然就不会有人瞧见了。”
萧玥闻言笑了,语气里带上几分玩味:“哦?这么宝贝?”
“自然。”宁静微微的身体朝前倾了倾,纱帘的一道缝隙里一道明亮的烛光正照在他的眼睛上,衬得那双丹凤眼光彩流转,带着几分引诱的味道来:“不然怎么会知道连萧三公子都不知道的事呢?”
萧玥虽跟他东拉西扯地闲聊,本就是想探探他的底,看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却没想到宁静主动将话题拉了回来,显得分外自信。他眯了眯眼,面上笑着,心里却是多了几分警惕。
漠北冬日里严寒难耐,父亲常年征战,确实落下一些旧疾,每年到了冬日里便会发作,但却一直并无大碍,天气和暖便好了,但今年不一样,这都三月了,父亲的身体便还是一直不见好转,宫中谴了太医来瞧,只说是旧疾复发,需要静养,而他们从漠北带来的军医也是如此说词,只说老国公毕竟年纪上来了,身体不如少年力壮也是正常,但这养了半年了,却没见成效,让他也不经起了疑心。只是他私下里查了快一个月了,饮食药膳,衣衫车马,连园子里的花树都要叫他刨出来了,竟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直到今天听到他的话。
宁镜知道自己手里有多少筹码,面对重要的人自然要拿重要的出,他今日来了,就说明他赌对了:“我需要见到国公爷身体的具体情况如何。”
“哦?”萧玥面上仍是一片的散漫,目光却是一刻不落地盯在宁镜身上:“在此之前,我有两个问题,想先请教一下宁公子。”
宁镜迎着他的目光,示意他问。
萧玥说道:“第一,太医都只道我父亲是因年老体弱,旧疾所致,公子是如何断定就是中毒?”
宁镜回道:“公子不正是因为有此怀疑,今夜才在此处吗?”
萧玥一笑,继续说道:“第二,所图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