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确定了什么,帝懿拉住了漫无目的瞎晃荡的西奥多,朝着一个特定的方向前进。
  放才拉着少年手的时候没来得及想太多,只是自然而然下意识就这么做了,可现在少年温软的手给就在掌心,帝懿的心又莫名加快跳动了几分。
  西奥多倒是真的没想太多,他即便是被男人牵着手,也心无旁骛地上看下看,到处张望。
  可牵人的男人就不同了,在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就一直处于一种“下意识去亲近,回过神来来又心动”的状态中。
  这实在是太不像一条活了千万年的老龙了。
  帝懿在心中自嘲,但伴随而来的却不是苦涩,反而是一种难言的愉悦,犹如干涸已久的田地迎来一场细水长流般的春雨。
  “诶!那边怎么回事?”
  走了会后,西奥多突然注意到了前面景象的异常,大喊了一声,也叫醒了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愣神的帝懿。
  帝懿抬眼看去,明明几步前的都还是“绿意盎然”的样子,可再远一些就变成了不毛之地,别说是高树了,这地上连草都没有一根,中间界限分明,仿佛是有人在中间划了一道线那么清晰。
  “就在前面了。”
  按道理来说,帝懿是不喜欢向别人解释这些的,向来都是让别人跟着就行了,从不说这些“多余”的话,但是现在男人怕少年没耐心继续走下去了,开口宽慰。
  帝懿的话也没说错,在踏进这片寸草不生的地方没多久,他们就看到了一片狼藉,像是打斗之后的痕迹。
  在看到这些脏污的同时,一阵叽叽喳喳的男声也传入了西奥多和帝懿的耳朵。
  “你请的救兵到底靠不靠谱啊?太阳都要下山了!”那个少年的声音嘶哑,听上去似乎抱怨颇多。
  “不是救兵,只是帮忙而已。”另一个沉稳的男声听起来似乎更有说服力一些,让人下意识就想要相信。
  如果西奥多和帝懿不是被“请”过来的那两个人的话,说不定就信了。
  “看来不是很需要我。”帝懿就在这时解除了周围对他和西奥多的屏蔽,然后再开口。
  身着西装的男人在帝懿解除结界的第一时间就把头转了过来,当然也听到了帝懿装模作样说的那句话。
  背后说别人,虽然不是坏话,只是嘴硬,但依旧让场面陷入了一定的尴尬之中,当然,当事人是一个都没觉得尴尬的。
  西奥多看八卦似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心好奇两人的关系,也没功夫和那个心去尴尬。
  所以,也只有那个懂点人情世故的灰头土脸少年看着对面明显就是身旁西装男请来的救兵,真情实感地感受到了空气中的某种氛围。
  灰头土脸少年也不是什么社恐人士,见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就主动做了那个打破僵局的人,开口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白维。”
  帝懿对白维只是稍微点了点头就算是打招呼了,也没有介绍自己的打算,倒是西奥多阳光地对白维介绍了一下自己和身旁的帝懿。
  白维感激地看了一眼西奥多。
  “这泽冈山怎么变成这样了?”西奥多主动发问,毕竟这异常实在是太明显了,但奇怪的是他和帝懿没进来之前看到的是一切正常的景象,只有进来之后才发现不对劲。
  如果只是遮掩耳目,这并不难,难的是要掩盖住这一整座山的异像,最重要的是就连帝懿都没在进山前发现什么异常。
  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西奥多对这个世界的战斗力也算了解了,自然知道帝懿已经是这个世界的战力天花板了,要想瞒过金龙的视线,可想而知有多难。
  谢秉见到少年的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少年和帝懿这条龙举止竟如此亲密,而是他竟然完全看不透这个少年的黑白曲直。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我是在途径此地的时候受托于一个住在旁边老妇人进山找她的小孙女的,然后就遇到了这个小孩。”
  找老妇人的小孙女?
  西奥多抬头看向了帝懿,眼神直白。
  明明白白地写着:我们在来的路上没看到什么小村庄啊。
  这泽冈山周围人烟稀少,村庄更是少之又少,最近的村庄也在入山口的几公里外,哪来的住在旁边的老妇人还有什么小孙女。
  这时白维也举起了手,要“发言”:“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儿来了,一觉醒来就到这深山老林里面来了。”
  这个陌生少年说着的是自己是莫名其妙到这儿来的,但却能在这诡异异常的地方呆这么久,而且这少年虽然看着狼狈,身上却没有明显的伤痕,显然也有点秘密在身上。
  “这附近没有村庄、妇人。”帝懿简单直白地指出了这点。
  闻言,谢秉皱起了眉头,难道在他还没有进来的时候就已经中计了吗?
  “总之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还是探明这里的缘由啊?”西奥多提出了关键的一点,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帝懿,显然他是有指向性的。
  对于好斗的小毛绒球来说,当然是留下来更符合他的心意了。
  帝懿也没说什么扫兴的话,来都来了,那就干脆解决干净再走吧。
  但是在这里的不止他们,还有一个看着像是普通人的少年,再一联想这陌生少年先前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的话,于是谢秉提出了先把这人送出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