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个词,一般可以在他装可怜或者是床上听到,在他不知道从哪里学的,认为自己不够成熟后,就开始不是很愿意喊姐姐了。
师姐也喊的很少。
现在为了宣誓主权,表示对领地的占有,姐姐师姐地乱叫。
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带着防备,就差把离远点三个字写在身上了。
司祯边走边拉着佘年:“真的只有你一个师弟,不紧张。”
她的手顺着手腕攀上小臂,小臂的肌肉都是紧绷的。
司祯伸出小指划了划佘年的皮肤。
甲痕溜过,皮肤一阵痒意。
佘年脖子红了红小声道:“姐姐别玩儿了。”
没制止也没抓住司祯的手。
司祯听他的语气很明显是被哄好了,收回了自己的手。
佘年抿抿唇,又觉得不大满意,默不作用另一只手拿起司祯的手,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佘年没看司祯,但司祯幻视有一对耳朵在他脑袋上动来动去。
司祯刚要说什么,脚底一阵地动山摇。
吓得柳途屏都不敢开了,跳脚道:“是不是又有蛇来了?”
他一手拎着花拙后颈的领子就把他抱起来,然后挡在陈清衣的前面:“不要怕,躲在我后面!”
声音浑厚如牛,非常可靠,如果忽略他因为长时间奔波而哆嗦的小腿的话,那应该是一场成功的耍帅。
陈清衣看着面前的背影,怔了怔。
过去的很多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你是姐姐保护弟弟理所应当。”
“手不能提肩部能抗你对弟弟最好的保护就是扶持他考取功名。”
“保护好他,这是你作为剑宗首席的职责,师尊对你予以厚望。”
……
陈清衣看着面前算不上伟岸的背影,手臂的匕首更冷了些。
她垂下眼眸,把心底里乱糟糟的想法赶出去。
数条蛇形的东西从地下慢慢爬出来。
柳途乍一看:“果然那群蛇又卷土重来。”
说完后把陈清衣挡得更严实了。
地面凹凸不平,冒出来一根接着一根的藤蔓,干枯发黄。
这些藤蔓没有极强的攻击性,但像是阴暗角落拉人下地狱的水鬼,不断攀上所有人的腿脚。
司祯拿剑砍断,藤蔓源源不断,执着着把人拉下地面。
柳途手忙脚乱:“这是终于不再伪装成蛇,真面目示人了?”
地面在逐渐凹陷。
司祯面色沉沉,看着散落在地上干枯的枝条,没有搭话。
藤蔓像是有自我意识,在察觉到无法将所有的人都拉下来后,开始收回在其他人身上的枝条,转而把所有的攻击力都集中到司祯身上。
司祯嘴角弯起,笑得冰冷:“这是冲我来的,你们退后。”
说话的同时,她手里的剑气将其余四人扫出藤蔓的攻击圈。
地面完全塌陷。
佘年红了眼眶。
又把他推开,又让他一个人!
他咬牙逆着司祯的剑气回去要抓住司祯的手。
他身上的妖气溢出,眼睛狭长,紧缩的瞳孔闪了闪,铺天盖地的妖气让地面正在坍塌的范围进一步扩大。
佘年身形快到只留有一道残影。
与此同时,陈清衣手腕的匕首破开了衣袖,她无法抵御妖主和司祯两个人合力之气,只能借助这把匕首破开二人的灵气层,直奔司祯身影而去。
花拙眼里是看着满地藤蔓,鼻尖是莫名熟悉的味道,心也跟着攥了起来。
柳途咬牙抱着花拙就追了上去。
被拉拽到地下的同时,几个人闭上眼睛封锁气息,防止砂石进入身体阻碍呼吸。
佘年睁着眼睛,任由砂砾刮伤他的眼睛。
他在找司祯。
但四周一片漆黑,哪里都没有她,连一片衣袖的影子都看不到。
他开始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司祯,不该掉以轻心的。
他没有想到司祯会把他推开攻击范围,因为是司祯出手,他没有抗拒,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再去拉她已经来不及了。
满目黑暗,没有熟悉的红色身影。
司祯脚踝上攀着的枯枝并没划伤她的皮肤,带着一种温柔坚韧的力量。
脑海中是藤蔓干枯的模样。
控制土蛇的或许不是这些藤蔓,那些土蛇身上有苍绿到诡异的汁液,这不是这样干枯的藤蔓会有的。
如果说被陈清衣击退,而实力大退,也并不合理。
陈清衣的实力还没有强到那样的地步。
藤蔓自始至终都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让她觉得藤蔓暴起并不是为了杀害他们,而是想带他们去某个地方。
准确地说,是带她去什么地方。
司祯顺从着藤蔓的意思,不再反抗它的力道。
果然,脚踝的藤蔓松了松,以一个不会伤害她的力度牵引着她。
在长时间的失重后,下落的速度终于变得缓慢。
直至脚落到实地后,窒息感消失,司祯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个只容一人行的地道,地道蜿蜒曲折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司祯脚腕上的藤蔓没有松开,轻轻动了动,似乎是要给她带路。
跟着藤蔓的引导,司祯走向最偏僻的那条路。
路越走越宽,在拐了数不尽的弯后,司祯来到一间逼仄的小房间。
这里有人住过的痕迹,简易的桌椅和木床,上面落满了灰,住在这里的人大约很久都没在这里住过了。
空旷旷的房间,除了简单的生活必用品,还有一面镜子。
这面镜子的挂在墙上,突兀而诡异。
镜子四周盘绕着干枯的藤蔓,歪歪扭扭地盘区着一整面墙。
司祯站在镜子前,看到了自己。
还有身后的人。
陈清衣面无表情地站在她的后面,嘴唇红润,身上是之前不曾有过的气息。
陈清衣跟在她的后面,来到了这里。
司祯看着镜子里的陈清衣,不带什么情绪地开口:“最开始跟着我就是有所图吧。”
她心底冰冷,只觉得那点怜悯到底还是多余了。
陈清衣直言不讳是:“是。”
司祯没有多言:“出手吧。”
陈清衣眼底有一瞬的挣扎,最终还是握紧了手里的匕首:“你得罪了剑宗,这是你犯的最大的错。”
手里匕首黑气突现,陈清衣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狠厉,她手拿匕首,比寻常速度更要快两倍地冲司祯而去,匕首直指司祯咽喉。
司祯纤长的手指一转,一把剑出现在手中,挡住了陈清衣的一击,她的剑招带着和她一样的慵懒,却带着隐匿的锋芒。
司祯红唇一字一顿:“为剑宗卖命,才是你犯的最大的错。”
狭小的房间里,两股灵气相冲,雷灵气霸道,破坏力极强。
尘土飞溅,木床桌椅在瞬间分崩离析。
镜子里倒映着一红一白两个身影,衣袍鼓动,发丝纷飞。
干枯的藤蔓慢慢注入了最后一点生机,点点绿意点缀这逼仄房间里诡异的一面镜子。
至藤蔓全绿后,房间里刮起了第三道风。
一道绿色光闪过,房间里的两道身影消失,镜子里如有一泓水,涟漪微荡,出现了新的画面。
两道白色身影站在剑宗主峰比武台,衣袍鼓动,发丝纷飞。
司祯低头看着身上清淡的颜色,有瞬间的晃神。
第82章 82
她的狐狸好像吓坏了
陈清衣还未睁眼, 就听到了周围的欢呼声。
四周的人穿着熟悉的剑宗白色道袍,但他们的面孔大多是令人陌生的。
周围不断传来剑宗第一的呼声,这让陈清衣也飘飘然起来,这一刻她站在这里万众瞩目, 接受着所有人或敬仰或佩服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