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赤碧果,有什么反应吗?”
  佘年感受了一下:“比刚才热了。”
  司祯有些失望:“没了啊。”
  她其实挺喜欢看他想要但又得不到的急切样子,可怜死了。
  每次亲吻的时候他最后都会变得急切,莽撞又青涩,可爱死了。
  但她每回在这个时候都不许他亲了,然后就看着他着急。
  逮不住蝴蝶的小狗,只能原地转圈生闷气。
  佘年又感受了一下。
  其实还有,但是他不能说。
  司祯没看到小狗着急,略带遗憾。
  佘年偷偷地自己冷静。
  两个人在合欢宗并没有呆多久,缥缈宗的一封请柬让司祯把赶路的计划提前了。
  是缥缈宗宗主亲自用灵力写的信,用缥缈宗宗主的三头鸟送来的。
  京妙仪看到三头鸟的时候,暗暗咂舌:“这可是下了本。”
  司祯看着桌边站着的,那三个脑袋快要打架的小鸟:“就这个小鸟,血本?”
  司祯的视线一直落在鸟上,一直看到怀里的狐狸都不满意了,扑腾着闹着站起来,把软软的肉垫盖在了司祯的眼睛上。
  狐狸的意思非常明显:不许看了。
  司祯把毛茸茸的爪子捏在手里,继续跟京妙仪说话:“你看它三个脑袋,两个菜鸡互啄,一个眼看着就要睡死过去了,这真的是靠谱的吗?”
  于是司祯听到了三声尖锐的:“你闭嘴!”
  小鸟唧唧声。
  京妙仪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缥缈宗宗主顾云飞脾气不好,坐骑的脾气随他了。”
  最中间的一只鸟头睥睨地看了京妙仪一眼:“我能听到。”
  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还有着浓浓的厌世感。
  京妙仪两嘴一合,和鸟大眼瞪小眼,以示自己闭嘴。
  等到中间这只鸟头再次昏昏欲睡的时候,京妙仪又开始叽叽喳喳:“顾云飞的坐骑跟顾云飞是有契的,所以顾云飞能通过这鸟看我们在做什么听到我们在说什么。”
  司祯饶有兴致多看了鸟一眼,不出意外眼睛又被一双毛茸茸的爪子盖住了:“那你不避讳点?”
  京妙仪肆无忌惮:“不用避讳。”
  “你跟缥缈宗宗主有交情?”
  京妙仪:“交情算不上,年轻的时候被他指点了两招。”
  在她身体里仍旧有雷灵根残存,木灵根和身体还没有完全融合好的时候。
  “他以为我是稀有雷灵根才愿意指点我的。”
  司祯看着京妙仪不是很想再跟顾云飞见面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指点”应该是全方面的碾压,被揍了一顿。
  毕竟顾云飞应该是和钟知齐一个辈分的,京妙仪就算是厉害也打不过顾云飞。
  司祯接过请柬,和桌上的三头鸟说:“多谢宗主邀请,不日将前去拜访。”
  中间睡觉的鸟懒洋洋又把头抬起来:“我会派人来接你。”
  然后又睡了。
  剩下两个脑袋还在打架,翅膀努力扑棱棱飞走了。
  京妙仪松了口气:“真的不知道谁能受得了缥缈宗宗主的脾气,你到缥缈宗还是少跟他说话,呆在一起能给你冻出冰碴子。”
  然后她说正事:“我觉得他来找你,是有事求你。”
  司祯挑眉:“你怎么知道?你们之间比你说的要更熟悉吧?”
  京妙仪拒绝司祯想歪:“你被乱想啊,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他那种没办法掌控的人,我看了绕道走。”
  “他有喜欢的人,他的小师妹,叫谨云兰。但你才三百岁,我估计你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司祯唔了一声,她还真听说过。
  曾木柔跟她说过,她和谨云兰有那么一点点的交情,那也是一个雷灵根。
  “关于谨云兰呢,有两个传言,一个说她是先天废柴,占据缥缈宗最好的资源,但连个灵根都没有,白瞎了那么多天灵地宝。”
  “还有一个版本的传言,她是雷灵根强者,缥缈宗的底牌。”
  京妙仪开始回忆她能记住的内容:“谨云兰是强者,这也是当时他们那一辈宗门大比时寥寥几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有待商榷。”
  “但能确定的是,谨云兰在缥缈宗举办的那场分赛中,彻底消失了。”
  京妙仪从回忆中跑出来,严肃道:“所以顾云飞这种眼睛长在头顶的人邀请你提前去缥缈宗,一定是想让你在大比中帮他找到谨云兰。”
  司祯摸下巴:“难道我的威名都传到缥缈宗去了?”
  “那不应该吧。”
  “也不过就是第一次分赛拿了个第一,然后第二次分赛直接把考场给端了。”
  “都是小事,小事。”
  京妙仪无语地附和:“是的是的,你真厉害。”
  司祯锐利地眼睛看向京妙仪:“所以你在心虚什么。”
  京妙仪的眼睛出卖了她,用你怎么知道的眼神看着她。
  司祯摘了个葡萄扔进嘴里:“你从来都不爱听我臭屁。”
  京妙仪:……草率了。
  “就是,嗯……”
  她支支吾吾,最后还是说出来:“是我实力提升被顾云飞发现了,你知道的,我跟他实力悬殊,实力提升瞒不住他。”
  “一直以来我修为止步不前是倒不是别的,是心魔。谨戈死了我的心魔也没了,所以直接晋升了。”
  “顾云飞那老东西活的又够久,知道我跟谨戈的事情,所以他猜到了我看到了谨戈。”
  “所以也就猜到了是你帮我找的谨戈……”
  司祯无语了。
  感情她成在比赛里寻找走失儿童的警察了?
  京妙仪还是心虚地看着司祯。
  要不是她被顾云飞看到了,司祯也不会暴露。
  司祯参加大比不是问题,问题是剑宗那个疯了的阉人宋时禾也要参加,这就有些危险。
  司祯难得安慰京妙仪:“不怪你,都怪顾云飞太老了。”
  京妙仪挺直腰板:“对!”
  “所以谨戈和谨云兰是什么关系?”
  京妙仪佩服司祯的心思缜密和逻辑清晰:“是姐弟。”
  哦吼,完蛋,她杀了谨云兰的弟弟。
  “所以顾云飞知道我杀了谨云兰的弟弟吗?该不会是把我骗到缥缈宗再刀了我吧。”
  京妙仪摇头:“不会,顾云飞那个疯子也就只在意谨云兰一个人。”
  “好吧,那我暂且放一半的心。”
  外面的三头鸟去而复回,停在门口:“主人问可以走了吗?”
  司祯懒洋洋:“你主人还挺着急的。”
  三头鸟不说话,用鸟翅膀比划了一个请的姿势,外面已经有缥缈宗的长老带着飞行法器等着了。
  司祯和京妙仪道别:“那我走了啊。”
  京妙仪还真有点舍不得:“你记得有空回来找我玩儿啊。”
  司祯挥挥手,上了外面的飞行法器:“有空就回来,我那屋给我留着。”
  京妙仪看着司祯的背影越来越远,内心有些怅然。
  她看着空荡荡的蓝天,好看的嘴角都弯下来:“她那个大忙人,谁知道她什么时候有空啊。”
  她知道,总归司祯是要踏上属于她自己的路的。
  -
  黑,太黑了。
  这是司祯对缥缈宗的第一印象。
  说起来,合欢宗那样浮在半空中的岛屿才更贴近缥缈这个词。
  缥缈宗处处是黑色。
  一路走来的路是这颜色,开的野花是这颜色,就连此时司祯置身的大殿乃至里面的陈设也是压抑的颜色。
  像是一个不会好好生活的怪物暂时盘缩的一个壳,无所谓生活,只要活着有一口气就行。
  司祯站在大殿上百无聊赖,找了旁边的一个椅子坐着了。
  顺便把身后乖乖跟着他的佘年也一并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大殿正位上突然出现一个男人。
  一身黑色袍子,头发全散,像是鬼一样看着司祯。
  司祯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确定了缥缈宗上下的画风确实是向这位宗主靠拢的。
  “你倒是自在。”顾云飞的声音低沉。
  司祯肯定:“那确实,自在是一天,不自在也是一天,为什么给自己找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