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吗?你没有吧。”
  宋时禾感受到腹部的疼痛,又咬碎了一口牙。
  司祯还觉得不够,不断刺激着宋时禾脆弱的神经:“你再看,这金丹上一点符都没有。”
  她感叹:“好光滑啊。”
  宋时禾像个丧家犬,都不忘放狠话:“不要得意了,师尊会救我的!”
  司祯却像是被这话提醒了,她嗤嗤笑了起来:“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这一茬了。”
  “你们剑宗里是有人会修复金丹的呀。”
  司祯觉得不爽,伸手把宋时禾的金丹碎成粉沫沫。
  宋时禾痛苦哀嚎,血从嘴角流出。
  “不够的,还不够。”司祯嘟嘟囔囔。
  然后把手,放在了宋时禾的灵根。
  宋时禾开始不顾身上的疼痛剧烈动起来:“不要碰我的灵根,不要碰!”
  “灵根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司祯看着地上蠕动如蛆虫,又如水蛭只会吸血的玩意儿,冰冷地看着他,缓缓道:“你也知道,灵根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啊……”
  她一双狭长的眼睛里满是疑惑,歪着头看宋时禾:“那你们剑宗,为什么还谋划着,要把我的雷灵根挖出来,供你升仙用呢?”
  “是不知道灵根没了,就等于把我毁了吗?”
  宋时禾的嘴唇翕动,牙齿相碰。
  面前的女人无辜地看着他,像是真的很疑惑,无害极了。
  但宋时禾从脚底升出寒意,面前的女人像是洪水猛兽,让他只看一眼就开始发抖。
  他祈求着:“求求师姐,求求师姐不要动我的灵根。”
  “灵根没有了我就不能修炼了,师姐……”
  “师姐,看在我们同宗的情谊,不要毁我的灵根……”
  小狐狸从司祯的肩膀跳到宋时禾的身上,从没对司祯露出来的尖锐爪子狠狠划上了宋时禾的嘴。
  一双狐狸眼里的冰冷,和司祯一模一样。
  这是他的姐姐。
  不是他的师姐。
  看着狐狸软绵又带着锋芒的样子,司祯勾唇笑了笑,连看宋时禾脸上深刻入骨的痕迹都带着对自己的宠物调皮玩耍的纵容。
  她的愤怒渐熄,不想再跟宋时禾周旋。
  “借把剑?”
  司祯对曾木柔说。
  曾木柔真的很富有,她的乾坤袋才像是一个修真者应该拥有的。
  不像她,作为一个剑修,连一把剑都没有。
  实在太穷了。
  她记得小说里她是有剑的,但是从剑宗出来的时候她走的太急了,忘记带。
  不过那把剑也不算是什么好东西,还不如曾木柔的好用。
  剑宗最好的剑,在宗门大比,宋时禾捧回第一桂冠之后,就给了宋时禾。
  可惜了,她不会回剑宗,依旧是个没有剑的贫穷剑修。
  曾木柔讶然:“你居然没有剑?”
  司祯卖惨:“是啊,剑宗真的很抠门,连一把剑都不给我。”
  曾木柔没说二话,把乾坤袋里最好的剑拿出来:“给你了。”
  司祯惊喜,看着曾木柔更觉得亲切,眼睛闪闪发光。
  曾木柔:……
  早知道给她一把名贵的剑就能得到她的喜欢,她应该早就这么做的。
  接过剑的司祯再也不想看到宋时禾恶心的嘴脸,以灵气控剑,剑锋直指宋时禾的灵根。
  古树下,一剑悬空。
  剑出鞘。
  剑鸣响彻整个木达层。
  被司祯祭出的剑周身都带着夺目的光,剑气凝聚,越发磅礴,隐隐带着千万把剑的虚影。
  司祯慵懒但狠厉的声音响起。
  “天罡斩——”
  这样的声音,和这样夺目的光,让佘年恍惚想起了熟悉的画面。
  那日晴空万里,司祯足尖点剑,与他隔空对面而站。
  磅礴剑气从她足底溢出,他挥出妖力对上那把剑,但司祯以更快的速度,祭出千万把剑。
  数不尽的剑悬于她的身后。
  耳边一声清脆的“天罡斩”。
  万剑齐出。
  无数剑锋最终汇成一把剑,刺向他的心脏。
  他不退反进。
  手掌妖化,纤长尖锐的指尖插进司祯的心脏。
  指尖碰到心脏。
  噗通——噗通——
  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看着面前的人嘴角溢出鲜血。
  耳边又是司祯的声音。
  司祯对着宋时禾,声音冰冷:“这就是害我的下场。”
  佘年瞳孔紧缩。
  眼前好像出现了司祯厌恶的眼神。
  她对宋时禾说:“跟你绑定,是最让我恶心的一件事了。”
  佘年猛地抬头,看向司祯的眼神颤了颤。
  宋时禾未让她见血尚且如此,那她要是知道了自己就是妖主,与他必然不死不休。
  因为系统的话而动摇的想法又被佘年死死压回去。
  不能让她知道他就是狐狸。
  司祯肩上的狐狸尾巴耷拉下来,皮毛都没了光泽。
  在司祯剑指宋时禾灵根之时,曾木柔突然开口。
  “等等!”
  曾木柔喊的急,这句“等等”也让司祯的手抖了抖。
  但剑既出鞘,是回不来的。
  司祯操控的剑偏离的要害。
  曾木柔看到司祯回头,解释:“别把他弄死了,他在秘境死了,死前画面会被自动传送出去。”
  届时司祯会被剑宗举全宗之力追杀。在司祯还没完全成长起来的时候,她还是不想让司祯面临太多的危险。
  司祯点头了然,有些遗憾看着宋时禾。
  便宜你了。
  但宋时禾看起来很痛苦,他好像彻底疯了,在大喊大叫,眼睛里的恨意马上要凝成实体了。
  怎么了?
  灵根还没碎就彻底疯了?
  她这一剑都避开要害了,最多扎了大腿,他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司祯看了看流血的地方,耳边是宋时禾比之前所有哀嚎声加起来,都更大声的哀嚎。痛苦,绝望,羞耻,无力,充满恨意,恨不得马上死掉。
  看清楚流血的地方,司祯沉默了。
  所以,本该扎上宋时禾灵根的剑,扎歪了……
  ……
  曾木柔和格梦也沉默了。
  一时间,除了宋时禾在发疯,没人动。
  诡异的沉默。
  狐狸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司祯,他收起自己乱七八糟的情绪,抬起毛茸茸的尾巴捂住她的眼睛。
  哈哈……小狐狸都知道这代表什么了。
  司祯干笑回头看向后面两位比她大好几千岁的前辈,挽回自己的形象:“我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没那么猥琐。
  曾木柔也没想到自己提醒了一声,会造成这样的乌龙。
  司祯想了想,也不觉得宋时禾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