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禾想起了那提灯女鬼。
  他几乎要崩溃,一切都变得不一样起来,上一世秘境里也从来没有出现过鬼这种东西!
  没有人救他,得自救。
  司祯把宋时禾丢下去,心情大好。她哼着小曲,溜溜达达走着山路,往秘境中心走去。
  秘境中心是陨村,那里是打开四大鬼门的地方。
  书里原主走到陨村的时候浑身是血,天木给了宋时禾,原主运气不好,走的是危险最多的一条路。
  这回不同了,她站在上帝视角,知道宋时禾走的是什么路。
  先下山,司祯心情很好。
  想了想乾坤袋里的迷魂草,她心情更好。
  吃了一枚解毒丹,她把那些让宋时禾昏迷的可爱小草们割下来放好。
  这样悄咪咪让别人昏倒的东西,自然要好好留着。
  走到一半,她看到树杈子上一个红白红白的身影。
  白的是衣服,红的……是以为她那一匕首流出的血。
  看起来很惨。
  司祯低头假装找钱,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这回不要再赖上她了。
  但事与愿违,一声惊喜的,亲切地,甚至带着依赖的声音传来:“同姑娘!”
  司祯:真草蛋啊,这么快就从同道友变成了同姑娘。
  金丹还没恢复,不能让他怀疑自己。
  于是司祯打起精神,也露出一个欣喜的表情:“宋道友,你怎么在树上?练功吗?”
  宋时禾脸色难看:“这山上有一个女鬼,你要当心。”
  已经把头发束好,煤油灯收起来的司祯:?她怎么没看到过?
  心里冒出一个诡异的猜测:“那女鬼是何模样?”
  宋时禾脸色更难看:“黑色头发无脸女鬼,拿着锁魂灯!”
  拿着锁魂灯的无脸女鬼司祯:……
  宋时禾在如此狼狈的时候依旧努力挤出一个风度翩翩的笑容:“在下受伤,行动不便,不知道同姑娘能否帮一帮在下。”
  -
  佘年被传送到了一堆凶兽的中间。
  陨村秘境外围有一座山脉是凶兽盘地盘,佘年误入凶兽领地,成为被排斥的外来入侵者。
  乌压压的凶兽龇牙看着他,发出警告的低吼声。
  为首的裂地蛇盘踞山头,不断吐着的信子上不断有口水滴落下来。
  这个人的血肉有一种诱人的香甜的气息,把他吃掉一定会功力大增。
  佘年被迫跟司祯分开,已经非常烦躁。
  这只觊觎他血肉的天阶妖兽简直是在找死。
  佘年动都未动,让人难以抗拒的威压从脚底蔓延,将这裂地蛇盘踞的山头给铺满了。
  在属于远古血脉的威压刚出来的一瞬间,这裂地蛇竖瞳变成一条线,蛇身不受恐惧地发抖,带着整个山脉都晃动起来。
  威压彻底铺开,裂地蛇好像听到了渺远而浑雄的吼声,它浑身血液开始变冷,妖身不断缩小,从山头直直掉了下来,摔在佘年的脚边。
  而其余凶兽在佘年发怒的那一刻就已经站不住了,哆哆嗦嗦趴在了地上,惶恐而虔诚,以最卑微的方式朝他们的主行礼。
  不是妖气,是血脉压制。
  这样的血脉压制只会影响妖这一个族类,人族是不会感受到的。
  系统没有开口阻止。
  佘年无视脚底去的小蛇,略带嫌恶地看了看脚下的血脉之力后,就把来自远古的威压收起来了。
  他开始感应司祯的位置,那条玉雕小尾巴。
  他可以根据法器的位置来找司祯的位置。
  感应到后,佘年的脸色黑上加黑。
  太远了,他和司祯的位置刚好是秘境最远的两个角。
  【天公不作美啊宿主。】
  “不想美也得美。”
  跟司祯分开后佘年的脾气分外不好。
  【宿主,你好像有点分离焦虑症。离开祯祯你好暴躁。】
  “闭嘴!”
  话音刚落,磅礴的妖力在佘年身上积聚,他的眼睛变得狭长,眼睛里闪着妖冶的光,变尖的犬齿给他整个人身上都平添了狠厉的气质。
  这和司祯面前那个无害的少年简直是两模两样。
  【宿主,你不可以用妖力!】
  系统在佘年的脑子里叫起来。
  佘年妖冶之气更甚:“不可以用妖力?我们之前说的是什么?”
  他帮系统回忆:“修真界不可用妖力破坏界与界的平衡,司祯的面前不可用妖力暴露身份。”
  “在传送阵上我姑且当那是在修真界没用妖力,怎么,秘境也算修真界?”
  “我用腿走要走到猴年马月才能见到她?”
  系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严格来说,秘境独立于修真界之外,这里鱼龙混杂,人妖兽混居,确实不是修真界。
  现在司祯也不在佘年的旁边,没有人能管住他。
  系统流下两行宽面泪,只希望祯祯能快点跟这个大妖汇合。
  只是系统没能想到,看到司祯的佘年更暴躁了。
  歪脖子树底下,一白一红两道身影滚作一团。
  树上花瓣簌簌落下,好一番唯美的画面。
  当真是天公作美。
  系统唏嘘:【宿主,你被绿了……】
  第10章 10
  谁是小绿茶
  司祯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了不让宋时禾对她产生怀疑,她答应了他的求助。
  司祯站在歪脖子树下,对宋时禾张开双臂,露出虚伪的笑容:“你下来吧。”
  快下来快下来,假装没接住摔死你!
  宋时禾感激一笑:“多谢道友。”
  接着完全不管自己是不是会把司祯修长的身板压坏,挪挪屁股,纵身而下。
  司祯瞄准那红白的身影,伸出的胳膊偏了偏,眼里已经酝酿好了眼泪。
  等宋时禾摔残了,她就假仁假义地哭泣。
  但宋时禾并不是乖乖坠落等司祯接住她,简单的肢体接触哪里有拥抱来的更增进感情。于是他的双臂也展开,在接近司祯的时候,抱住了他。
  司祯被抱了个满怀,怀里是温暖的触感,连带着宋时禾身上的青竹味夹杂着血腥味也一并袭来。
  司祯没用灵气,被撞的两眼一黑,跌坐在地上。
  宋时禾顺势而倒,扑在了司祯的身上。
  司祯心里怒骂:狗东西!!害我!
  她试着起身,但宋时禾身躯很大一只,像是要把她埋起来。
  司祯压着冒出的怒气:“宋道友还不起来?”
  宋时禾如梦初醒的样子,用手肘紧张撑起上半身:“同姑娘没事吧?”
  司祯咬了咬腮。
  一个智商正常且有眼睛的人都不会问这个问题。
  停止吧,停止散发你那不值一提自以为是的男主魅力吧!
  还不起来是吧?
  行,你完了。
  司祯的手偷偷插进乾坤袋里,摸出了刚刚割的迷幻草,往宋时禾的后心口狠狠一按。
  宋时禾因为这一压,身体离司祯更近。
  他不会因为这伤死,但并不代表他没有痛觉。
  伤处是钻心的疼痛,宋时禾不自觉发出闷哼声。
  宋时禾脸色苍白,刚想出声提醒司祯,却听到她在自己耳边关切道:“宋道友没事吧?伤的严重吗?”
  “哪里受伤了?我看你一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