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祯把头缩回去。
  佘年吃没吃糖系统能不知道吗,系统又磕昏了头:【啊!宿主,祯祯说你跟水蜜桃一样甜,你快让她尝尝!】
  在脑海里,佘年暴躁出声:“闭嘴。”
  修真界的领导并没有臭裹脚布那么长的演讲稿,说完了比赛规则后,就把命牌发了下去,并打开通往秘境的传送阵。
  在传送阵打开的那一瞬,磅礴的灵气从天机阁阁主钟知齐身上倾泻而出,巨大的能量自所有人的脚底传来。
  司祯低头,只见脚底纤细的草在慢慢变动,巨大繁杂的花纹就在这些草的移动中慢慢变得清晰。
  天机阁不愧是以符著称的宗门,只收符修,并把符篆炼到了极致。
  刺眼的光芒自脚下绽开,司祯用袖子挡住刺眼的光。
  耳边是阁主姗姗来迟的规则补充:“传送地点不定,同宗门子弟不会落到同一地点,各位好自为之。”
  接着,是铺天盖地的眩晕。
  佘年紧紧抓住了司祯的手。
  这种讨厌一个人但还是要硬性跟她绑定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主导权在司祯手里,从来都不在他手里。
  他不能保证司祯愿意跟他呆在一起,所以得抓牢她。
  司祯很明白,握手是没用的。
  传送阵好像是有什么不可抗力,在书里,原主跟宋时禾把手用捆仙锁绑在一起都没用。
  强烈的眩晕感结束后,司祯以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落地。
  她总觉得自己智慧的脑子好像被甩飞了,晕乎乎的。
  周围云雾缭绕,能见度很低。
  司祯伸手在地上摸摸索索。
  界山岩,出现在山峦上层的一种石头。
  她运气不算好,落地点是山里。
  既然是山上,那这雾蒙蒙的感觉就不奇怪了,是云。
  司祯大概估计好自己的位置后,就开始在乾坤袋里掏东西。
  在给佘年买玩具零嘴的时候,她也给自己买了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贵,但很实用。
  ——司祯认为的实用。
  她掏出了一个煤油灯。破破烂烂,吱哑作响,看起来就没花多少钱。
  但这在能见度低的地方的确有用。
  司祯爬起来,用这一点光往四周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深不见底的悬崖把司祯吓得心脏突突跳。
  幸好她带了煤油灯,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摔下去,那还能有命在?
  司祯换了个和山崖相反的地方去了。
  那块是山崖,背后就一定是路了。
  结果没走多久,脚上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像是人的胳膊。
  司祯头皮麻了。
  凶兽不可怕,无缘无故出现在脚底的人才可怕。
  脑补无数部恐怖电影的司祯提脚,跨大步而去。
  恐怖电影里说了,这种情况一定不能理地上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只要理他了,他就会缠上你。
  司祯看都不看,扬长而去。
  结果跨步而走的脚踝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司祯汗毛立起来了,发出小草的声音。
  她不理,继续走。
  那手像是焊在她脚踝一样,抓住救命稻草就不放。
  司祯继续迈步,躺着的人被她大力拖着,缓缓移动。
  微弱的声音传来:“救……”
  很好听的声音,如山间的流水淙淙划过,最有棱角的岩石也能被抚地光滑。
  这样的声音的确冲淡了周围的恐怖氛围。
  很虚弱。
  说不定有哪个宗门的弟子跟她传送到了一起,她不能使用灵力,可以让他用飞行法器载她一程。
  司祯抓紧煤油灯,晃晃悠悠往地上那人的脸上凑。
  让我康康你是谁。
  “在下剑宗宋时禾,碰到了迷幻草,可否……”
  声音越来越虚弱,好像随时都要昏过去。
  不仅虚弱,还耳熟。
  宋时禾三个字就像戳到了司祯身上的机关,这下比恐怖电影还可怕了。
  像吊死鬼一样扒住自己不放的是书里那狗比男主!
  惊悚。
  这回为什么不按照书里的剧情走,把他俩给分开啊!
  地上快睁不开眼睛的宋时禾也觉得惊悚。
  他比司祯更早掉到这里,司祯运气好,掉进草堆里,他运气差,掉进迷幻草堆里,挣扎着爬到了这里。
  上一世他落地也是如此狼狈,在昏迷之前成功找到了一个女子,在动用自己无与伦比的魅力之后,成功获救。
  这一世他还是准备这样干。
  他虚弱着凹人设,偏偏如玉公子模样刻在dna,上来就是一个让女子小鹿蹦迪的微表情。
  结果看到了一个长头发女鬼提着锁魂灯。
  宋时禾本就靠着毅力坚持到现在,这回连司祯什么模样都没看清,被吓得两眼一翻,彻底昏过去了。
  司祯大约或许肯定是不知道现在自己也像鬼片里的友情客串的女鬼npc。
  她一身红衣因为传送的过程变得松垮没有正形,高束的马尾也散了大半,盖住了他的大半张脸,手里还提着一个发出怪声的煤油灯。
  “啊?”
  司祯挠了挠头。
  这就昏过去了?她还没出手呢。碰瓷来了。
  好吧,不管是真碰瓷还是假碰瓷,无论是真晕倒还是假晕倒,她都会推波助澜的。
  秘境实在凶险,而宋时禾遇到她司祯,就是最大的不幸。
  司祯手里寒光乍现,嘿嘿着笑的阴森。
  “遇到我你是生死难料了。”
  她蹲了下去,对准宋时禾的后心窝,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到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跟上回刺胸口的位置对称起来。
  虽然匕首短,但她可以来两次,这样就能达成把渣男捅一个对穿的成就。
  男主肯定是难杀的,没关系,那就这样耗着吧,她可以多杀几次。
  司祯满意摸着下巴。
  说起来,她不能用灵力,这匕首不会给他造成致命的伤害。
  多捅两刀?
  不太好吧,是不是有点血腥了。
  那得哗哗流多少血啊,把她衣裳都弄脏了。
  不行。
  冷风呼啸,司祯被吹起的砂砾迷了眼睛。
  她换了个风小的方向眨眨眼睛。
  泪眼朦胧的司祯看到不远处的山崖在向她招手。
  于是司祯又是阴森一笑,看了看地上的宋时禾。
  狗东西,去死吧!
  -
  宋时禾是在树杈子上清醒的。
  他动了动身体,后背钻心一样地疼痛。
  他费力地从乾坤袋里掏出上好的丹药吃下去,吃了一颗能快速止血止痛,愈合伤口。这样好的药他也只有三颗,本来不想浪费。
  为什么剧情又跑偏了?
  给他灵药照顾他并且跟他开展一段动人爱情故事的女人呢?
  尽管时间久远,他记不清那女子叫什么了,但是被照顾的舒适感他记得一清二楚。
  背后的刺痛一阵一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