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贤看着沉稳内敛的顾时澜心中惊叹,不愧是一国的摄政王,心思如此细腻。
他来季渊确实不止是因为此事,但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
将茶盏轻轻的放在案几上,巫贤顺手拿过旁边的茶壶,又执起一个崭新的茶盏,倒一杯水,递给脸色苍白的顾时澜。
顾时澜觑他一眼,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巫贤又将茶盏接过。
“还要吗?”
顾时澜摇摇头,看着一脸悠闲的男人,顾时澜眼中谨慎更重,只是藏的深了些,轻易不被发现罢了。
巫贤看着面色苍白的顾时澜心中好多少有些好奇,虽说他对这位杀神并不熟悉,但仅仅见过的两次,他也都是一副运筹帷幄,气势凌人的样子。
普一见到这样虚弱的模样,即便是他也好奇,“你体内毒素已经扩散至心肺。”
顾时澜冷冷的目光落在他雪白的面容上,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令王爷忧心至此,竟能牵动蛊毒提前发作?”
看着顾时澜阴沉的脸色,巫贤轻笑一声,忽略他要杀人的目光,接着道:“素来听闻季渊摄政王风流潇洒,暴虐成性,做事从来随心所欲,这倒是让我想不明白……”
巫贤停顿一下,目光落在顾时澜漆黑的脸上,道:“竟有人能将堂堂烨王殿下气的经脉逆行倒施,走火入魔?”
顾时澜脸上突然扬起一抹笑,附和道:“是啊,他啊总是不听话本王的话,记不得本王对他的好,却只记得本王对他的不好,不仅如此,还总是一心想着要逃离本王身边。”
看着一脸笑意的巫贤,顾时澜脸上的笑更开了,仿佛真的在忧愁一般,“你不知道他上次还差点跑出季渊,你说这多危险啊,本王就想,是不是季渊太小了,这才让他偏居一隅之地受尽委屈。”
巫贤面上的笑有一瞬的僵硬,随即便叹一声,果然还是那个自己熟悉的人。
自己再试探下去,怕是今日便不必回去了。
巫贤收起笑脸,认真道:“王爷身上的蛊毒我可以解。”
顾时澜这时才正眼看他,道:“哦,国师有什么条件?”
巫贤打量着面前即便卧床也无法忽视的磅礴气势,道:“现在还没想好,待想好了再告知王爷,如何?”
顾时澜不置可否。
顾时澜:“需要多久?”
巫贤知道他问的是完全治好蛊毒需要多久。
“至多半年。”
“好。”应完之后又道:“接下来的时间便要委屈国师在王府稍住一些时日了。”
巫贤也却有此意,便顺理成章的住下了,毕竟他要找的人也在这里不是。
殿下的病情因为巫贤的到来成功得到缓解,这些时日顾萧没出院子,也听到不少关于这个人的传言。
只言片语中,顾萧知道他便是救过自己一命的恩人,他理应前去拜访一番。
只是现在,看着胸前横着的手臂,顾萧心中一阵无力,自殿下开始药浴针灸之后,顾萧便成了寝殿的常客。
不对,应该是殿下床榻上的常客,顾萧自那次马车事件后便有意躲着殿下,可殿下却好似忘记那件事一般。
若无其事的将自己囚在寝殿,夜夜笙歌。
也不去追究自己逃跑的事,对着这样的殿下,顾萧害怕了,他怕殿下只是将气憋在心中,只等着那一日便发泄出来。
那时即便是自己再怎么求饶,殿下想是也不会放过他与崽崽。
“王爷,药浴已经准备好了。”寝殿外面传来侍女轻柔的传话声。
顾萧瞬间便感觉禁锢自己身子的双手又紧了些。
顾萧被他抱的好疼,想要转身让殿下放开他,却蓦地停下动作,愣在原地。
顾时澜感受着他僵硬的身子,将头埋进顾萧的脖颈,低低笑一声,坏心的动一动紧挨着顾萧的大腿。
瞬间引的顾萧瞪大双眼,一动也不敢动。
“殿下。”好久顾萧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声道:“殿下,药浴准备好了……”
顾时澜靠在顾萧的脖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哑哑道:“本王知道。”
话说完顾萧便感觉身侧的呼吸又平稳了起来,顾萧疑惑,殿下又睡着了吗?
下一刻殿下便已经起身,顾萧亦起身,快速的穿好衣服便侍候起殿下。
稍后要药浴,因此殿下只穿了一件外衫便赤脚走向寝殿内的浴室。
顾萧则指挥着侍女准备药材,热水,看着殿下进入浴池才匆匆离开寝殿,掠向春院。
崽崽已经一夜没见他了,虽说他昨晚有好好喂奶,但孩子终究还是会在晚间哭闹。
还未进入院子里,远远的顾萧便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自云惑怀中接过孩子,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孩子,顾萧心疼极了,眉头不自觉的也紧紧皱起。
“天不亮便要找你,我将他哄睡了,刚刚又醒了,喂了一些羊奶,喝了一些。”
云惑解释道。
顾萧自然知道崽崽委屈极了,原来白净的小脸哭的通红,眼睛也肿成了核桃大小。
想是嗅到了顾萧身上的气味,孩子顿时哭的更狠了,顾萧怎么哄都没用。
看着即使是闭着眼睛也吮吸着的小嘴,顾萧猜想孩子应该是饿了。
向云惑道谢后,顾萧便急忙抱着孩子进入屋内,匆匆解开衣衫,便将孩子抵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