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将同样的话又喊了一声。
他们走到草场上,时闻很快就发现了鼠洞。
这些鼠洞应该是各种鼠类今年夏天新挖的,可能因为天气已经暖和了,它们也没有深深向地下挖的必要,它们就在薄薄的泥土下面挖了个洞,人骑马走在上面,一不小心马蹄就会踩到洞里去。
在这个时候,马儿通常难以维持平衡,人骑在上面就更难维持平衡了。
人跟马往一个方向歪,非常容易摔倒。
时闻现在知道斯克维尔为什么会摔伤腿了,这样的路况,就算大罗神仙过来了,估计都得摔。
走了一会儿,时闻感觉不太行,问老向导:“这段路有多长?要不然我们下来牵着马走吧?”
老向导:“行,也就五六公里,走个一个多小时就过了。”
时闻判断了一下距离,又征求队员们的意见:“还是下来走吧?”
大家都同意了。
于是大家下了马,牵着马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出去义诊向来艰苦,春天风沙太大,夏天太阳太大,秋天寒风太大,冬天则是雪太大,总之一年四季都捞不到什么好时节。
大家在马背上颠簸了半天,此时下了马,大家也没什么心思聊天,就各自牵着马匹,一个劲儿往前走。
好不容易走过这段路,大家骑着马上山。
他们翻山越岭,很快走到了第一个聚居点。
聚居点的牧民居然也在等他们。
在看到义诊队的第一时间,牧民激动地走上前来,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
老向导转头给他们翻译:“他说家里的马出了问题,已经两天半不吃草了。”
时闻在本地待了那么久,其实已经比较能听懂本地话了,就是牧民的语速比较快,他一时没听明白,只听清楚了关键词。
等老向导说完,大家顾不上疲惫,立刻说道:“那去看看。”
牧民将他们带到一棵树前面。
树上拴着一匹乌黑的马,马儿四个蹄子是白色的,身材格外高大,看起来颇为健壮。
只是这匹马儿显得无精打采,见到人来也不太理人。
大家围上前去检查马的情况,时闻也在人群中。
他牵着马,安抚地拍了一下马脖子。
马儿嘴巴边上都是白色的唾沫,时闻轻轻将马嘴掰开,牙齿、舌头之类的倒是正常,嘴巴虽然有点口水臭,但也处于正常的范围之内——毕竟是不刷牙的动物,嘴巴大多有点臭。
不是口腔的问题。
其他人也在检查,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得出结论。
时闻转头看牧民:“马儿多少天没吃粮草了?”
牧民说了几句,老向导帮忙翻译:“已经两天半没吃了,从大前天晚上开始就没吃。”
那问题确实有点严重。
时闻转过头来继续看马。
跟牛羊不同,马儿是单胃生物,它们的胃部要小得多,这意味着它们并不能储存太多食物在胃里。
跟胃部相反,它们的盲肠则要发达很多,它们有着又粗又长的盲肠,并且用盲肠消化食物。
两天半没吃东西,对于马儿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长的时间。
这么长时间,它们甚至可能因为胃酸过多而生病。
时闻看向队员们。
大家都没发现原因。
有人说道:“体温有点高,刚刚量了一下,已经有四十摄氏度了,比正常体温要高两摄氏度。”
“心肺功能应该没问题,刚刚听了一下,没听到什么杂音。”
“蹄子之类的也没问题,我刚刚举起来看一下,都很健康完好。”
身为兽医,大家主要也是先查看体表的情况,然后听诊,使用排除法来确定小动物患有什么病症。
要是用排除法排除不出来,事情就会变得比较麻烦了。
现在简单一找,大家都不确定马儿有什么问题,反正就是生病了,还有点发烧。
发烧实在太常见了,发烧的原因却有很多种,有可能是病菌感染也有可能是体内发炎。
马儿又不会说话,他们手上也没有大型设备和相关的试剂。
现在大家都拿不准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开始义诊的第一个案例就那么棘手。
大家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最后统一看向时闻。
时闻虽然不是持证兽医,不过他那手给牲畜看病的本事,大家都是服气的。
时闻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说道:“先喂消炎药吧,正好我们中午要在这边休整,可以停留几个小时。我们先去给别的牲畜看病,给马儿喂消炎药,等回过头来再看看马儿的情况有没有好转。”
大家看不出马儿的症状,自然没什么意见。
大家从药箱里拿出消炎药给马儿喂下去。
马儿确实不舒服,挺抗拒进食,一直摇头,显得非常犟。
时闻见状,接过碗给它喂消炎药。
马儿还是偏过头,时闻拉着缰绳,看着它的眼睛,它磨叽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得勉强把药吃下去。
唐铎海见状,在旁边“嘿”地笑了一下:“还是时哥你有办法。”
时闻:“我也就养马养得比较多。”
除了马儿之外,这个聚居点还有其他牲畜生病,不过其他牲畜的病明显好处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