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元之前送过去的羊毛已经拿去检测了,确实是品质非常好的羊毛,不输国际几大昂贵的羊毛品牌。
今天贺成章过来主要是实地查看,是不是所有的羊毛都很一致?
检查之后,贺成章扭头对时闻说道:“时先生,我觉得你们家的羊毛主要分为两批,一批是这批大的,另外一批是那批小的,它们身上的羊毛有微妙的不一样。”
张德元听得一头雾水。
贺成章比划得也比较艰难。
时闻却是一听就听出了贺成章究竟在说什么:“贺先生,你说的是这批羊吗?就这几个羊舍一百多只羊?它们的羊毛跟其他的羊毛不一样是吧?”
贺成章连连点头:“是的,就是这批小羊,我感觉这批小羊身上的羊毛品质更好,并且独一无二。我需要剪一些小羊的羊毛送去检测,可以吗?”
时闻爽快地点头:“当然可以。”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贺成章居然看出了两批羊的羊毛不一样,这就值得尊敬了。
要知道,连老手张德元都没看出来。
还是贺成章剪了毛之后,张德元在旁边看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两批羊毛确实不一样哈,小羊的羊毛要更加细腻雪白一些,也更加长。”
贺成章:“对,摸起来的手感很好,光泽度同样很棒。”
贺成章将剪下来的羊毛收好:“麻烦时先生把这些羊毛都给我们留着,到时候我们带人过来剪。这一大批羊的羊毛,我们只要一部分,按照国际市场的价格,一千六百元一斤可以吗?这一小批羊毛的价格,我们到时候再商量?”
时闻没想到对方那么干脆,给的价格还那么高,回答道:“当然可以。”
贺成章:“那我们需要签个合同。”
甲方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金钱给得到位,合同自然也没问题。
时闻带他们去家里,看贺成章带来的合同。
在草原上历练了这么久,时闻的能力也练出来了,看个合同不在话下。
时闻一边看,一边跟贺成章讨论。
条例基本没问题,就是有些地方需要贺成章解释一番。
贺成章带来的合同限制很多,不过价格给得也足够高。
时闻看了一下,如果是普通的养殖户,看到这些限制可能会觉得有压力,但他有麒麟血统,足以保障羊群的质量,这个合同的限制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一条条读完,确定没什么陷阱之后,时闻爽快地签了合同。
贺成章那边要求他们过来剪时闻羊的羊毛,等他们剪完之后,剩下不要的羊毛才能卖到别的地方去——他们只要最好的羊毛,要是剪毛的时候发现质量不行,就不要。
时闻并不介意他们的挑剔,单价那么高,挑剔一些也没什么。
大公司办事都比较慢,可能要等一两个星期。
时闻不在意,反正天气还不算太热,羊群再顶着羊毛生活一段时间也完全没问题。
只要在六月前把这些羊毛给剪完就没事。
贺成章他们公司总不至于六月还不来剪毛。
做成了一笔大生意,大家都很高兴。
尤其张德元,这么大的单子,时闻得给他两万介绍费,这里面他就出了点力,算是白挣的。
张德元悄悄跟时闻说:“没想到人家那么爽脆,我还以为会出什么岔子。”
时闻:“我估计他们在公司里面早就商量好了,所以直接给了方案。”
张德元一拍大腿:“那你答应得太快岂不是亏了?要是提点价,他们应该也会答应。”
时闻:“应该也没有,何况我们也不具备跟人家叫板的资格。”
贺成章和张德元他们很快各自离开了。
太阳快落山了,远处的山林中,半山腰以下的树也正在发芽,山顶的雪却经年不化,反射出耀眼的阳光。
时闻打开窗户,清风吹进来,有点冷,却也没到需要开取暖器的地步。
时闻将桌上的东西简单收拾好,站起来朝着窗户伸了个懒腰。
今天实在高兴,燕克行又没有回来,他待在家里转了两圈,不知道该干嘛,便打算去散散步。
他换好鞋子,穿上外套,又拿了顶帽子,揣上手机,出了家门后选了西北方向,开始往外走。
家里的小家伙们听到动静,跑过来,要跟着。
时闻只带了狗子。
外面有太阳,并不算冷。
时闻认准方向,一个人慢慢走。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他走到了山坡上。
一堆羊正在山上吃草。
边上,放羊的少年靠在摩托车上,用背顶着风,佝偻着身子在玩手机。
时闻认出了,这是村里的少年莫勒。
可能因为周末的关系,莫勒不用上学,就来放羊。
时闻跟莫勒打招呼:“莫勒!”
莫勒抬头朝他笑了一下,用不太熟练的汉语问道:“时大哥,你散步?”
“是啊。”时闻双手插在兜里,也笑,“你家的羊今年没进夏牧场?”
莫勒:“就这么点羊,阿爸说不去了,麻烦,在附近放羊就好。”
时闻看羊,半山坡都是羊,目测最少有两百只。
时闻:“那估计还得补点饲草?”
莫勒咧嘴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回家得喂干草和精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