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怎么就让他跟我们一起了?我们这次……”
“嘘。”大概是被皮帽子制止,雷锋帽没再说。
反而是皮帽子沉默了两秒道,“我不是说这个人我眼熟?”
“啊?我还以为你那是跟他套近乎呢。”
皮帽子冷笑一声,“我吃饱了撑的?”
雷锋帽讪笑了下。
“还记得申海那边那个姓张的吗。”
“三哥你是说……”
“对没错,这个小明星就是在那些人中唯一没被抓进去的,警方虽然也找他谈话过,但现在能被放出来,就说明他没被姓张的拉进去……”
“我记得那老外就喜欢这款的,不管他到底和姓张的进去有没有关系,先把人稳住,等看见大哥再说,要是大哥有意……那么些畜生都能带出去,也不差这一个了。”
皮帽子的语气中满满都是恶意,江时本来以为对方顶多是拿自己当人质,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想把他也弄出国。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和那个张总之间又有多大的关系,之前本来以为张总进去了,这条产业链也能很快被击破,但现在看来……
心中千丝万缕,江时却不敢多想,继续听他们接下来的对话。
二人很快从江时的话题上转移,提起明天的目标路线。
但说到这里两人声音很低,江时只隐约听到了个“预产期”“熊猫”。
然而,就算没有听清楚全部内容,江时还是在一瞬间猜到了他们明天的目标。
他们居然还想对熊猫下手?
熊猫身为国宝,不管是秦岭还是卧龙保护区的熊猫都是有登记在册的,这些人这么大胆子就不怕被……
等等!
江时忽然注意到他们刚刚说出的另一个词汇。
预产期。
熊猫生产大多在三月份,而现在是一月底。
脑海中思绪翻飞,那边的两人却是已经聊完回来。很快就听见他们钻进睡袋睡下,没多久呼吸就变的匀速沉重。
睡着了。
但江时也没敢睁眼,在心里琢磨了下明天如果真的发现他们是去找熊猫的应对方法,紧接着就睡了过去。
虽然有王锦蛇在,但他也没敢睡死,第二天反倒是第一个醒来。
睁眼一看,两个盗猎贼睡在另一个角落,睡得正熟。
不过他们也警醒,听见江时的动静纷纷醒过来。
江时正常的和他们打招呼,在雷锋帽隐晦的问他昨晚睡的好不好时,他打着哈切伸了个懒腰。
“不算好,晚上总感觉冷,然后就做噩梦梦见自己滚下了那个悬崖,一晚上我就在重复滚悬崖,这一觉睡的还不如不睡。”
两人观察着他的表情,到底没说什么,从包里拿了面包给江时。
这两人上山怎么算也有一个多星期了,居然到现在还有食物?
他看了眼两人的登山包,道了谢接过面包顺着保温杯里的水吃了还算满足的早餐。
吃完后雷锋帽就主动问起江时要不要跟着他们一起去巡山。
江时拍拍衣服,整理了下衣领十分自然的点头,“去啊,为什么不去。万一你们走远了回不来呢?我可是好不容易在山里找到两个活人。你们要回不来,我就只能在这儿挨饿了。”
雷锋帽笑笑,“那我们收拾收拾就走吧,趁着时间还早,我们多巡几个地方,巡完了也好早点送你下山。”
江时自然又是一番道谢,来来回回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听得王锦蛇在领口不停的吐蛇信子吐槽人类的虚伪。
借着背包的动作,江时不轻不重的拍了下王锦蛇支起的小脑袋,被暴脾气的蛇小姐抽了一尾巴在脖子上。
江时皱眉。
“啧。”
引起皮帽子的注意,“江小哥怎么了?”
江时摇头,“就是看外面雪又厚了,今天天气也不是太好,路上估计会遇上下大雪。”
皮帽子跟着探头看了眼,“倒是。”然后就招呼着要上山。
但这会儿还没到八点……外面的天都仿佛还被雾蒙着。
江时没想到他们这么早赶路,想到程队长的话,借口说天暗不如再等等想拖延点时间,都被他们以“早点巡完山早点下山的理由”给推回来了。
没办法,江时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只能跟着他们一道上山。路上试图留下记号,均因为三人距离过近,完全没法动手而作罢。
——
三个人在山上走了一上午,领头的皮帽子才在一片竹林停下。
有了昨晚两人的谈话,江时猜测这里应该是某只熊猫的栖息地。
他四周看了下,这片竹林的地理位置有些偏僻,背山。四周也没有看见红外监测摄像……
quot;汪!“
突兀的一声狗叫,将三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声音是从竹林里面传来的,江时刚想问,两个盗猎贼就快步钻进了竹林,江时也只好迅速跟上。
声音还在不停的从里面传来。
离的近了,就能听清那些叫声只是相似,并不是真正的狗叫声。
看向前方不过五十米左右的山洞,许是里面的动物发现了他们的气味,叫声更凄厉几分。
是熊猫的叫声。
它在对忽然闯入自己领地的外来者表达愤怒和驱赶的意思。
但江时看向两个盗猎贼。只看见了他们眼底一闪而过的欣喜。
江时原本以为这些人是冲着金丝猴幼崽来的,可通过昨晚的谈话,以及他们将金丝猴幼崽遗弃在山洞里,却又并不着急下山的行为。
他大胆猜测,这群盗猎团伙的真正目标或许并不是金丝猴幼崽。
山洞里的熊猫叫声凄厉又愤怒。
蓦的又想到昨晚两人谈话时说出的“预产期……”
心头一跳,江时再看向山洞时,心里就多了些着急。
盗猎团伙真正的目标是这只大熊猫!
不,或许是幼崽更为准确。
熊猫生产期本来不应该在一月,不管是盗猎的在其中做了些什么,还是他们意外发现了这只忽然生产的熊猫起了歹心,这只熊猫幼崽如果偷走,那就真的如同泥牛入海再没人找到,也发现不了了。
因为如果不是江时听到他们的谈话,又亲眼看见,他也不可能知道这里有一只即将出生的熊猫幼崽……
江时深吸口气,回过神来时就发现两人都在看他。
“雷哥,怎么……”
“听见了吗?”
“什么?”
“熊猫的声音。”
江时眼皮一跳,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妙,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下一瞬间他就听见了从后面传出来的脚步声。
“江小哥,伪装的挺好的啊。”
皮帽子冲他笑了笑,一直放在背包后面的手拿出了一根针管。
江时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被按下,那针管里的麻药就会被注射进的身体。
也顾得不去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拍了拍领口,拉下了领口的拉链。
“蛇小姐,我接下来的小命就靠你了。”
话音一落,他侧头躲开身后的拳头,一个侧后踢将人踹飞,再矮身躲过雷锋帽的拳头,江时反手拽住对方的胳膊用了寸劲。
“嘎啦。”手臂脱臼了。
雷锋帽一声痛呼。
“他娘的!小看这小子了,三哥当心了!”
拿着针管的皮帽子小心翼翼的上前,手心捏着管身防止里面的液体被冻住。
“迷路?考察?你们这些演戏的倒是会演,我还真就差点被你演过去了。”
江时警惕的盯着他手里的针管,一时忘记注意周围,等感觉身后传来劲风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脚狠狠踹在他背后,江时一声闷哼,整个人踉跄着往前扑。
方向正好是皮帽子那儿,江时眼皮一跳,一手按住皮帽子伸出来的手,用力一拽。
脱臼的手臂无力的下垂,针管掉在地上,江时弯腰就要捡,却被皮帽子骂骂咧咧的用脚踹开。
咬咬牙,江时用力踩住针管,将领口的拉链又拉下了下。
“蛇小姐,你再不出来今后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
“你个龟儿嗯是背时的很,搞得老子也是背时,你最好是快点把我送回去,要不得我天天来ao你一口。”
从蛇信子吞吐的速度来看,蛇小姐很生气。
那有人就会很倒霉。
皮帽子速度极快的冲上来,要去拽江时的头发,两人的帽子都在打斗中掉了。也就是那一瞬间,一条黑红相间的“线”几乎是从江时的领口弹射而出。
王锦蛇一口咬在了皮帽子的脖子上,身体顺势爬到了对方身上,尾巴在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缠住了对方的脖子。
王锦蛇是无毒蛇,但被咬一口的滋味也不好受,尤其是刚被咬完蛇尾巴就缠了上来。
冰天雪地里,蛇的鳞片仿佛也带着冰霜,紧贴在皮肤上让人不寒而栗。缠绕不断拉紧,皮帽子被勒的几乎喘不过气,直翻白眼。
一只手脱臼,另一只手如何都掰不开缠绕的蛇身,只能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