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张嘉麟?”
张嘉麟身量也不矮,他认出来这人是谁了。
冷笑一声,跳下高脚椅:“我。”
斯珩嗯了声:“好。”
他也没多的废话寒暄,彼此也都心知肚明,于是直切主题。
“我的人在哪儿?”
张嘉麟挑出个轻蔑的笑,歪了歪头示意。
接近楼梯的角落,一个麻袋。
有靠近的打手看得懂眼色,来者不善,要是以为死了可麻烦了,赶紧上前去踢了一脚,袋子里传出一声低而痛苦的哀嚎。
“我对你不错吧,斯总,还活着呢?不像你,”
张嘉麟一步步靠近,伸手在斯珩肩上推了把,虽然没推动,脸色更加阴沉狰狞:“尽使些阴招——”
斯珩的神色一直没什么波动,听到这句才轻笑。
“什么?”
“你派人围我有屁用,你有本事打死我呗,反正老子早不想活了!”
张嘉麟话音刚落,就见虚掩的门再度被打开。
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被一脚踹了进来,正好滚到斯珩脚边。
斯珩抬起脚,踩住男人脖颈,sig p226在手里拉栓上膛,枪口向下对准,抬眸看向脸色苍白的张嘉麟。
“这是你弟弟对吧?你父亲的疗养院也欠费了,你打算怎么办呢?要不你们三个葬礼办到一起吧?”
斯珩耐心建议。
在张嘉麟面色涨红,要扑过来发疯前,斯珩抬手朝外面就是一枪,把窗户直接打碎。
他在一片死寂中微微笑了笑:“张先生,我要提醒你一件事,你是靠小道消息发家的,那你有没有查过我呢?是查不到吗?”
转瞬间,斯珩唇边的笑意淡去,语气凉意十足。
“我既然能搞垮你,就有比你更多的渠道。而且,我以前刚出来做事那会儿,没什么催收公司帮忙的,我请不起。你猜猜,那些账我怎么收回来的?”
张嘉麟只觉得全身血液倒流,他别无选择,阴沉着脸让开了路。
很快有手下上前,把套着人的麻袋解开,给面目全非的老总灌了口水,小心地抬了出去。
所有人有序地退了出去,斯珩在最后,他没急着走,到吧台处跟酒保要了杯龙舌兰,喝了一口,那酒保边擦杯子,边头也不太抬地用英语问:“你会付款吗?”
斯珩笑了下:“付。你是老板吧?今晚的账,还有维修钱,我一起付。”
酒保是个断眉斯拉夫人,闻言抬起眸,慢腾腾地说:“ok。接受alipay。”
斯珩把龙舌兰一饮而尽:“好。”
他随便扫了眼老板身后酒柜:“你应该有合伙人,我付双倍钱吧,精神损失也算在里面。”
斯珩转身离开,走出两步,想起什么似得,回过身来,冲着张嘉麟左肩,抬手就是一枪,干净狠辣,准头极佳。
子弹呼啸,血意随着痛呼一起爆开,张嘉麟捂着伤口嚎叫翻滚到地上。
许多枪口瞬间对准他。
斯珩根本不在意,退了弹匣扔到地上,淡声道。
“收点利息。”
“当然,也欢迎你去告我。我这边律师团队工作不够饱和,恭候你的到来。”
斯珩看上去意兴阑珊,但最后走人前,还是彬彬有礼地跟老板说了再见,用俄语。
“ Дocвnдahnr。”
这场搏斗的可怕之处不在于见了血。而在于暴力呈现出如此的高效秩序性。
毫无疑问,这东方人挺讲礼貌的。
安德烈擦着酒杯,面无表情地想。
但是个变态。
跟他某个同僚一样。
而且目前看来……
冷兵器是真的式微了。
安德烈从平静地擦杯子变成眉心郁结地擦杯子。
刚刚那场景,其实用刀也不错,可惜没人愿意尝试。
安德烈的视线下移,落在桌上的一张合照上,神情更阴郁了。
三个人,现在只剩他一个了。
他为刚刚自己脑海里一划而过,下意识想跟变态同事分享今天变态客人的冲动感到羞耻。
shame on you!安德烈!
他对自己说。
门外,乱雪愈发大了,冬季的狂风席卷,为首的黑色轿车绝尘而去。
--------------------
感谢阅读和每条评论。
第34章
【三十四】
在燕城的顶级俱乐部里,华禹不算最拔尖,开了也才十年,但却是这两年燕城二三代社交谈生意时的首选。
华禹对外的招牌是养生会所,建筑外观讲求一个低调,里头装修连墙上挂画都奢华讲究,当然,吸引回头客不能光靠硬件,核心还是要为竞争对手不能为,沾点灰色服务,也就是三个字,玩得花。至于怎么个花法,没人比华禹老板更懂。
华禹老板姓齐单字一个卓,十三年前就深入这行了,也算靠大姐打赏买酒攒了第一桶金的,等到手里有资源,背后有靠山后,才开了华禹。
真正手握大权、上了年纪的人,是不屑来华禹这种地方的,在他们看来,这地方隐私性差太多,风险也多,但年轻点的,他们后代就不这么想了。
华禹有个特点,在客人消费没到大七位数前,这里就是个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喝酒消遣地儿,消费到位,才能看到它的另一面。
再加上是会员介绍制,差不多同圈层的人,再想要暗暗比个高低,那一夜间变销金窟轻轻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