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很长的一串消息,付屿敏锐地从这段话里面捕捉出关键词。
于理不合、带来困扰……
总而言之,就是把之前他花的钱又变相退回来了,而且重新将两个人之间界限划的明明白白。
付屿指尖微微顿住。
徐林霎时间感觉到对面的男人周遭原本带着礼貌性温和的气氛一下子冷淡下去。
徐林话头顿住,面上是和善的笑容,不动声色地试探:“我前面的话是有什么问题吗?”
付屿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神色波澜不惊:“一点私事,您继续。”
……
从新印办公楼出来,徐林深吸一口气,刚才在付屿面前小心翼翼维持的姿态全部消失,表情里也多了一点倨傲。
新印新项目的事情看来是真的。
虽然刚才付屿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倾向,但徐林已经觉得已经是十拿九稳了,看来借用贺厘这步棋他是走对了。
接下来只需要搞定贺厘就可以了。
徐林视线落在新印集团大厦上,在心里加紧了盘算。
贺厘,这段时间要想办法联系上了。
——
在家的贺厘对此一无所知。
明明雪停了又好几天了,在夜色来临的时候骤然再次飘起小雪。
把钱给付屿转过去,又把东西送回去,也算解决了贺厘的一个心头大患,她松懈精神后窝在沙发上找了部电影看。
客厅内只开了昏黄的暗灯,贺厘昏昏欲睡,电影里主角的声音逐渐变低,直到彻底在她耳边消失。
贺厘又做梦了。
梦里画面变了几变,最终定到高中的时候。
面前摆着题干复杂的物理试卷,贺厘抬头,看见沈同矢就坐在轮椅上在她旁边看书。
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就要看过来,贺厘匆匆回神继续看题,一道不咸不淡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咬了,笔是我的。”
贺厘一惊,才注意到她不自觉咬笔头。
她有些尴尬,瞬间松开嘴,憋了憋,才道:“对不起,我回头赔你一根新的。”
沈同矢合上书:“有点可惜。”
贺厘:“?”
贺厘感觉到对方凑近她耳边,呼吸喷洒出来的热气打在她耳廓上,让她坐立难安。
贺厘和沈同矢对视,在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她听见咬字清晰的男声道:“我要是也有咬笔头这个习惯,算不算是接间接吻了?”
“你说对不对?”男生眉眼里带上点笑意,“贺老师。”
贺厘不知道该先抓哪一句,她的心脏跳动着,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慌张。
和她对视着的黑曜石般的眼眸逐渐模糊起来,男生带着笑意的面容却一点一点清晰。
略带青涩的脸变成了和脑海里最近常见的面庞变得一模一样起来。
付屿?!
这个念头像一记惊雷。
贺厘从梦里惊醒,大口喘着气,抬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电影还在继续播放着,她腿上刚才盖的小毯子早掉在了地上,不过幸好客厅开了空调。
梦里的一幕幕画面还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里,贺厘揉了下脑袋,才从刚才的梦里走出来。
贺厘从茶几上摸过来保温杯,里面的水还是温热的,她往嘴里灌了一口,狂跳着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
怎么会突然做这么荒诞无厘头的梦?
清醒了一会,贺厘梦游般地从脑海里翻找出来一点记忆。
当初好像确实有这样一个场面。
又灌了两口水,贺厘才终于在东拼西凑想起来当时的过程。
在她说完赔笔之后,沈同矢甚至没抬眼看她,只是自顾自地翻了一页手里的书,冷淡道:“写题。”
然后就再没有然后。
这个梦也太荒诞无厘头了。
虽然已经证实着只是她一个乱七八糟的梦,但依然让贺厘有几分心有余悸。
贺厘脑海里重新浮现起那句“贺老师”和最后重叠起来的两张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醒来梦里的记忆模糊掉了。
“算不算是接间接吻”和“贺老师我在追你”这两句话的声线逐渐重合起来。
打住?!
贺厘把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清出脑海。
电影已经播到了片尾曲,贺厘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短短几帧画面的梦境居然花了两个半小时。
贺厘弯腰把毯子从地上捡起来,视线略过茶几底下的抽屉时想起来里面还有上次付屿来她家的时候放的润喉糖。
贺厘侧头望向落地窗外。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沉下去了,只剩看不清影子的树跟着夜风在晃动。
没睡过去前的一点剧情已经忘的一干二净,贺厘直接把电影进度条重新调回开头。
片头曲是首欢快的歌,为空荡荡的客厅添了几分人气。
看电影的欲望已经减退了很多,贺厘把手机摸起来,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的客厅里显得有些刺眼。
她如常打开聊天软件。
付屿既没有收款也没有回复。
回来之后就打开了空调,再加上暖气,所以客厅并不冷。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梦的缘故,贺厘的手有些发凉。
贺厘又把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往上翻了翻,停留在最上面那条[我是付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