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灿已经坐下来,正认真看着刚被他桌边放着的纸,线条精细,笔触细致,看得出来应该是费了很多的心思。
“真好看。”
岑树在对面坐下来,筷子递给她。
明灿接过,笑说:“是要我自己上色吗?”
岑树挑起一筷子面,“嗯。”
明灿点点头,“那我等会去便利店买个彩笔,你和我一起去?”
岑树咀嚼几下,点头。
便利店不大,在卖的文具用品种类不多,明灿在架子上找了一圈才终于找到了一盒荧光笔,一共就6个色,红橙黄绿蓝紫,考虑到就一小幅画也用不上什么复杂的颜色,她最后还是买了。
付了钱。
一起回到店里。
明灿没在她常坐的位置坐着,而是让岑树给她搬了个凳子到操作台边上,她坐下来,拉着他也坐下来,把荧光笔的包装盒拆开,拿了根绿色去涂郁金香的茎叶部分。
明灿涂的很是认真,不过由于实在手残,还是有好几个地方涂出个界,终于涂完,她皱着眉说:“怎么办,感觉涂的有点难看。”
岑树平淡说:“不会。”
明灿撇了撇嘴,直接把橙色的荧光笔拿起来塞到他手里,“剩下花的部分你涂吧。”见他愣着不动,她扯着他的袖口轻晃几下,“拜托啦!”
岑树眼皮轻颤,看着手上刚好无名指长度的笔,“橙色?”
明灿点头,“涂吧,我看着你涂。”
岑树把笔盖打开放到台子上,低下头,认真地在纸上画出第一道橙色,从外到里,落笔有轻有重,明灿觉得如果不是知道的话,根本不会想到其实他根本无法感知自己笔下到底是什么颜色。
该遗憾吗?
他本来应该很有天赋。
再一次。
她想到那句歌词——
我拥有的都是侥幸,我失去的都是人生。
而人生的本质是什么?
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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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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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
岑树停下笔。
“好了。”
明灿这才回神看向桌上的画纸,几乎是立刻露出个笑,大声说:“我单方面宣布这是全世界最好看的郁金香!”
岑树拿笔盖的动作一顿,嘴角随即上扬。
明灿转过头,“你有没有考虑过当一个画家?就像jack一样,自由又快乐。”
岑树楞住,从许多年前命运向他宣判的那一天起,他便失去了做梦的资格,往后太阳照常升起,只是光亮不再属于他了。
直至她出现。
她很明亮。
如同一束光照进他黑白的世界里。
片刻。
他缓声开口,“好。”
随着郁金香开了又合,基本上全部的花苞都开过了一遍,而明灿的纹身计划却因为生理期一推再推,日子一晃便到了四月下旬,这个周日上回去医院开的药刚好也吃完了。
其实明灿并不知道这些药到底有没有作用,不过她还是谨遵医嘱按时按量的吃了,不仅如此,她还每天监督着岑树一起吃药。
早晚各一次。
从来都没有落下过。
这天夜里,明灿躺在岑树的怀里和他说起这件事,最后决定在五一假期的前一天关门陪他去医院复查,她已经提前看过了,那天那个徐医生正好出诊。
“我不去。”
明灿哦一声。
再没有说其他的话。
沉默片刻。
岑树妥协道:“我去。”
明灿立刻偏了下头,往上凑过去,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唇,接着浅笑出声,“晚安阿树。”
岑树在她的眉心上落下一个吻,“晚安灿灿。”
两人相拥着入眠。
一夜好梦。
很快到了约定的日子,明灿提前一天订好了闹钟,到点喊岑树起床,洗漱一番吃完早饭,顺便打扫了一下房间内的清洁,才一起下楼打车去往医院。
好几项检查。
是她没见过的流程。
明灿更多的时候是在一旁坐着,听徐医生和他的对话,交谈中有很多她听不懂的名词,似乎是药物名称,又似乎是什么检查项目,她越听越晕,不过最后的几句话她倒是听懂了。
“检查来看病情相对上回有减轻的趋势,再吃药观察一段时间,过三个月来复查,没问题的话可以考虑减药。”
明灿听完不禁把手搭在了他的腿上,下一秒,被人从上面握住,她楞了楞,朝他露出一个笑。
徐医生瞥见,“女朋友?”
岑树:“嗯。”
徐医生:“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岑树:“上个月。”
徐医生点点头,和蔼说:“挺好。”他说着在病历本上写了几个字,抬起头递给岑树,“你先出去,家属稍微留一下。”
明灿闻言有点懵。
岑树握了握她的手,站起来,接过病历本。
徐医生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等岑树出去。
门带上。
徐医生扶了下眼镜,“他这个病的情况你应该清楚的吧。”
明灿说:“清楚一点。”
徐医生说:“他已经在我这治疗有好几年了,情况一直不太理想,本来我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看见他了,以为他不打算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