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须久那用手背擦了擦脸,有些不情不愿的说道:“我带你去住处。”
那是一个特地整理出来的房间,不过从外面看,就是一个集装箱的样子,根本想不到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还会有一个小小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两个床头柜,虽然十分简单,但里面的东西都很崭新。而且也安了窗帘,窗户外面的是阳光灿烂的场景。
不过不用看也知道,那些无比真实的场景,都是投影。
看着径直往床上倒去的人,五条须久那欲言又止,随后听见一句:“把门带上。”
“你!”虽然不满被命令的语气,但身体却下意识行动起来。
五条须久那有些震惊,但看着刚刚被自己关上的房门,又百思不得其解。刚刚身体好像无法控制,下意识就听从那个人的话去做了。
门再次被推来来,门口的人一脸郁闷的,想要质问些什么。散兵抬眼看去,随后摆了摆手说道:“那顺便把灯关了。”
光线彻底暗了下来,周围也随之安静下来。
这太不对劲了!
身体又一次有失去控制的感觉,五条须久那一头冷汗站在门口,纠结片刻后,还是没再开门询问。
他打算回头问问盘先生,但刚回去,就看到了笑吟吟、但是表情很危险的盘先生。
“地上的坑、房间里的桌子,都是你弄的?”
五条须久那扭头看了眼琴坂,随后倔强了片刻,又不情不愿的点头:“……是。”
看着任劳任怨整理房间的须久那,盘舟天鸡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他们自然通过琴坂知道了家里发生了什么,但这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能挫挫小孩的锐气。
迷糊中,隐约听见几声喊声,隔着门、有些不耐烦的传来。虽然那人并没有推门进来,但散兵却没了睡意。
他只闭眼浅眠片刻,没料到就这样睡了过去。门外的人好像走了,大概是到了饭点,喊他吃饭。在这个地底的世界,没有电子设备就无法知晓时间。
而那些人总是刻意避开他询问时间的问题,就好像默契的决定了什么。
黑漆漆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没了睡意的人睁开眼睛躺了许久。房间里太安静了,安静到心跳声都被无限放大。
散兵在心里默数着数,数着数着又乱了,不过烦躁的心情,却是因此平静下来。一点细微的声音都没有,所以门外的声音,格外明显。
有人想要转动门把手进来,察觉到这件事后,散兵动作小心的翻了个身。他调整呼吸,让自己看上去就像睡着了那般。
门并没有锁,但是门口的人却像是在做什么心理准备那般,一直在犹豫着。终于,门被推开随后快速的关上。
那个人在门关上后,又站在门口停了很久,似乎在判断里面的人有没有睡着。散兵装的快要没有耐心,但想到过往的那些巧合,他又耐下心来。
暗处的两人就如同互相试探的猫和老鼠,谁也不肯贸然有所动作。僵持许久后,脚步声靠近了床边。
早在那人站在门口时,散兵就调整了姿势,侧躺的姿势让他能够快速起身,以绝佳的位置压倒那人。
而就像心中一遍遍演练的那般,施以咒言短暂控制他的动作后,散兵翻身而起,在压倒那人的同时坐了上去,用身体的重量牢牢控制住。
散兵动作果断,手肘狠狠撞在胸腔处的柔软位置,同时他也听见一声闷哼以及断断续续的咳嗽。
【别动。】
咳嗽的声音尽量克制起来,但抵在其胸口的手臂,却能感受到面前人的胸膛正在快速起伏。
散兵依旧一手压制着来人,一手摸索着、摸向他的脸。指尖触摸到冰凉的触感,按照上次所见回忆一番,猜测那可能是张兔子面具。
将面具扯开的过程并不顺利,那人抬手不老实的动了起来,于是散兵只能皱着眉重复一句:【别动。】
面具被揭开来,但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他看不清楚来人的长相。于是散兵只能伸着手,用指尖一点点摸着那张脸。
指尖触及到一阵濡湿的感觉,散兵有些意外。他并不觉得唇边的液体会是流的口水,所以刚刚闻到的淡淡的血腥味,不是错觉。
想要打开灯,但却顾及起身的同时,会让床上的人有反抗的机会,一番纠结后,散兵拽着床上人的衣领,几乎是半拖半拽的拉着人朝门口走去。
【别乱动。】
两人身高的差距让这样的动作显得有些可笑,散兵能感受到身边人正极力迁就自己,半弯下腰。短短的一段路,走得格外漫长。
而就在散兵空出一只手去摸灯的开关时,一直老实的人却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毫不犹豫的,另一只手再次用手肘重击而去。
这次他清晰地听见因为疼痛而喘息的声音,隐约还听见身后人无奈的叹息一声。
灯最终还是成功打开来,但在散兵转头看清楚那张脸时,身后人却突然动作。那人将上半身的重量压了过来,他被迫困在人墙与门的缝隙间。逼仄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耐,但这次却没能成功挣脱。
【放开!】
身后人不为所动,反倒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散兵用手支撑着墙壁,看着面前的墙壁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一会……一会就好。”沙哑的声音仿佛带着恳求的意味,“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