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少年人惊呼一声。
略微宽大的手掌抓住左右摇摆的毛绒尾巴,粗粝的指腹扎进尾巴毛里,不重不轻地摩挲。
一股酥麻顺着尾椎流向背脊,提纳里倏然起身后退,被抚摸的地方还残留着少年手心的余温,两股发软,绯红染上白皙脸颊。
提纳里声音发颤,“你干什么?!”
抓他尾巴的罪魁祸首一脸委屈。被吼的小胡狼低下头,发丝遮住他的脸,他神情落寞盯着自己的手掌。
出乎意料的柔软温热。只可惜只摸到了一小会。
提纳里等身体不再怪异后,沉声询问,“你身体还好吗?你怎么会误食毒蘑菇?你不是应该在沙漠出差吗?”
“还有……为什么要摸我尾巴?”
赛诺不说话,一直低着头。
奇怪,太奇怪了。
【老婆为什么不给我摸尾巴了,想哭。】
提纳里:?
“刚刚是你在说话吗?”
还没等提纳里细想怎么回事,就看见面前的少年落下大滴大滴的泪水。
他吓得不知所措,“赛诺你……是在流汗吗?”
“你你你不会是在哭吧?”
提纳里半跪在赛诺面前,低头凑过去看赛诺的脸,却被他别扭躲开。
少年修长的手指绕过提纳里,自顾自擦着脸上的泪水。
【我出差都快一个星期了,老婆尾巴都不让我摸一下。】
【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小胡狼。】
提纳里:??!
他再三确认面前的赛诺的的确确没有在开口说话,那么他脑海里的声音到底是谁的啊!怎么和赛诺的声音一模一样!
“赛诺!你最好解释清楚你现在到底怎么了!”
提纳里捏住赛诺下巴,气呼呼地捧起赛诺的脸,然后愣住了。
少年人的五官流畅锐利,那张本该透着冷感的脸上布满了泪痕,赛诺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上面还沾染了未掉落的泪珠。
提纳里莫名觉得捧着这张脸的双手有些发烫,面前少年氤氲着雾气的红色眼眸一瞬不瞬注视着他,写满绝望与痛苦的神色。
就好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赛诺的事情一样……
看着这张脸哭出来,提纳里还真的有些意想不到,不自觉放轻了些语气哄道:“好啦,大风纪官赛诺先生,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吗?”
赛诺吸了吸鼻子,眼巴巴盯着提纳里。
“老婆,亲亲。”
啪嗒。
碗碎裂的声音。
提纳里闻声转头,柯莱正端着药站在门口,只不过现在手中什么也没剩下,药汁散落了一地,还有些飞溅到她的身上。
提纳里心想,完了。
柯莱的视角里,提纳里半蹲在床沿,认真地捧着赛诺沾满泪痕的脸。
印象里的赛诺冷硬凶狠的模样在提纳里面前完全变了个样,少年人麦色肌肤与提纳里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形成对比,莫名契合。
特别是那句粘腻的呼唤,不自觉让柯莱耳朵发烫。
她就说为什么赛诺先生总往化城郭跑!原来师父和赛诺先生是那种关系!!
“对、对不起,师父,我我、打扰了!”柯莱顾不上收拾地上的残局,几乎是落荒而逃。
提纳里顿了几秒,骨指轻摁眉心,几乎是咬着牙喊出:“赛—诺—!”
下一秒,提纳里就后悔了。
滚烫的泪水顺着赛诺的眼尾滑落在提纳里的手心,他的瞳色是昳丽的红色,却没有闪烁着往日冷涔的亮光。
眼尾因为落泪而泛红,薄薄的雾气盈满眼眶,写满委屈。
“老婆,你怎么了啊。”
“为什么今天不可以亲亲,尾巴也不让摸。”
低沉微哑的嗓音萦绕在耳侧,带着些许委屈意味。提纳里倏地站起身,脸颊发烫。
“是蘑菇的原因吗?赛诺,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到那片林子的吗?”
赛诺不回答,自己扒拉两下脸颊把眼角的泪擦干净,环胸恢复一贯的高冷作派。
生气的胡狼死死抿住唇角,眼神幽怨盯着面前人时不时晃动的大尾巴,任凭提纳里怎么诱劝开口,他都一声不吭。
“你现在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比如会出现幻觉什么的。”
“那这个幻觉实在太可怕了。”
赛诺垂着眼,卷翘的睫毛泛起落寞姿态,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提纳里的神色,试探性询问,“老婆你今天怎么了啊。”
提纳里神色愕然。
皮肤白嫩的狐耳少年眼里蓄满慌乱神色,两只耳朵被吓得矗立呈直线状,漂亮的红意从眼尾一直蔓延到脸颊两侧。
赛诺悄悄抬眼,盯着提纳里看了半晌。
少年的唇色泛着粉嫩,原本冷白色的肌肤因为过度惊讶染上桃色,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钢笔,用力到骨节发白。
没出息的赛诺先生双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耳朵尖攀附上粉红色泽,没出息地想,提纳里可真好看。
“你、你。”
提纳里吓得说不出话,耳边一直萦绕着少年低沉沙哑还泛着些困惑委屈的呼唤,“老婆”这种亲昵的爱称让他措不及防。
“看来真是蘑菇吃坏了脑子。”
“我得赶紧想想办法,让你恢复正常。”
提纳里匆忙拿起一旁桌上的本子,脚步踉跄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