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制定好偷盗种子的计划后, 使臣们便都四散离去, 悄悄联系自己暗中的人。负责盯着使团的龙威卫也悄悄撤去一人回去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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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钰休息后果然好上许多, 有些懒懒的侧卧在小榻上。
  柳安命人查证后便出去了一趟, 亲自确认后才脚步匆匆的回来, 见赵钰醒了便连忙上前扶起。他额上渗着细密的汗水,一边扶着赵钰一边问道:“可好些了?”
  赵钰笑着点头,又问道:“方才什么事这样要紧?”
  柳安闻言才想起来方才的事,面色有些凝重道:“京郊有个村落的百姓无意间发现了一条通向京城方向的地道,我着人去查证。”
  此言一出,赵钰面上骤然凝重起来,起身道:“可查出来了?”
  柳安颔首道:“入口就京郊坟地里,那边除了特定节气去的人少。而且看样子,那个地道似乎也荒废些有一段时日了,但近期有人从里头走过。”
  赵钰面色沉凝,京中出现地道可不是闹着玩的。虽说地道不适合大批人进京,但里应外合之下打开城门却不是难事。
  况且现在是只发现了一条地道,背地里还不知有几条。若是南安王他们这类目的明确争夺皇位的人知道也就罢了,皇宫的禁军也不是摆着好看的。可若是被戎狄等外邦人知道,他们杀起百姓来可不会有一丝负担。
  毕竟争皇位也要考虑安定天下,为民心考虑只要百姓不招惹他们不会大开杀戒。但那群外邦人什么都不懂,哪怕只是为了取乐钱财都有可能直接屠城。
  他急匆匆起身,语速极快的对刘康吩咐道:“将禁军统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召来,这件事不能耽搁。”
  “是。”
  刘康在旁听到竟然有通向京城的地道也是悚然一惊,有些后怕。心中庆幸先前未曾有人利用地道作乱的同时,也连忙按着赵钰的吩咐迅速去办。
  柳安见此对赵钰道:“局势未明我不好有大动作,只吩咐一队人一同悄悄潜入地道,若是顺利的话晚上就有消息了。”
  因为目前并非那群人起事的最佳时机,虽说发现了这样一个意外,柳安倒也稳得住,完全看不出只是个不到二十的小年轻。
  赵钰点点头,肃声道:“此事关乎皇城安危,不好让咱们的人出手。但禁军和五城兵马司也有查不到的地方,除了三王之外的所有人都撤下来,让他们挨家挨户的探查各家有可能存在地道的地方,最好一户都不要漏下。”
  毕竟禁军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在京中定然也有亲眷,尤其是禁军,里头大多是权贵官宦之后。而有需求、有能力修地道的也正是这群官宦勋贵。再说平民百姓家中顶多修个地窖存粮,修地道的花费也不是平民百姓能负担得起的。
  可若是让禁军在外排查没什么,若要搜查全京城的房屋住宅,那群禁卫或是五城兵马司的官兵遇上亲戚也不好张口。反倒不如直接略过去,让人暗中探查,这样一来也不容易打草惊蛇。
  柳安点头应下,端起桌上的茶碗一口喝完就急匆匆的离开去暗室安排。
  过了不到一刻钟,接到陛下传召的禁军统领和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就在宣政殿门前相遇。两人颇有些不对付的对视一眼冷哼一声,随后才各自整理衣襟按着品阶入殿求见。
  禁军统领是官宦之后,素来清高,看不起左右逢源的指挥使。而指挥使则看着禁军同僚那双死鱼眼就来气,恨不得一剑捅死他。
  两人自一同踏入官途就有矛盾,即使如今十几年过去也仍旧是这般。不过这也是为官者的小把戏,要想走得长远自然要有政敌,免得上面人觉得把握不住。
  赵钰本在看着折子发呆,见他们进来连忙坐正,待他们见礼后便道:“免了。”
  说着示意一旁的内侍将折子递过去,禁军统领眼疾手快连忙抢在指挥使前接到。指挥使有些发福,暗地里撇撇嘴,只得走上前与统领一起看。
  为了区分递折子人的身份,奏折也是有不同颜色花纹的。这光秃秃的折子一看便是寻常百姓所上,除了勇气能得几分称赞外,应当没有什么要紧事才对。
  禁军统领见并非哪位大人的折子心里有些不以为意,但眼中透露的轻视却在看清楚折子的内容后乍然消失。他和指挥使浑身冷汗的对视一眼后,同时跪下请罪道:“臣等失察,请陛下降罪。”
  五城兵马司负责守卫京城安全,禁军负责守护皇宫。无论怎么说,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发现地道,他们二人是绝对逃不开处罚的。
  更何况一条地道被发现,就意味着暗地里还会有第二条、第三条,可他们负责守卫皇城的官兵还浑然不觉,若陛下怪罪下来直接砍头也不为过。
  赵钰此时全然没有在柳安面前好说话的模样,他带着特定的韵律敲着桌子,沉闷的声响给二人造成不小的压力。尤其指挥使前段时间才被赵钰吓过一次,这会儿更是心惊胆战到恨不得当场辞官。
  赵钰打量着指挥使,五城兵马司前段时间还被自己指挥的团团转,那会儿指挥使对外露怯,听说现在下面人也不是那么服他。但地道这样的大事容不得半点差错,自己也该敲打一二,免得他们生出什么矛盾。
  即便有矛盾,也一定要被死死的压在后面,决不能在近日就爆出来。
  禁军统领倒是不必再叮嘱什么,他是个聪明人,最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就如同当日自己造反,禁军统领从始至终帮着父皇,但却在传位诏书下达后就直截了当的向自己献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