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气冲冲地拉开岑霁的手,将二哥护在身后,同时恶狠狠地瞪着岑霁:“你不知道我二哥有未婚夫吗?”
  岑霁眼里露出迷茫的神色。
  他当然知道贺云翊有未婚夫,还正在纠结要不要告诉贺云翊这个未婚夫有疑似劈腿的迹象。
  可是,正是这一瞬流露的茫然神情,让贺明烈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一直以来,贺明烈都致力于撕毁岑助理平静无波、从不失态的笑面狐狸面具,却每每挫败。
  然而这一刻,他轻而易举在岑助理的脸上看到了别的表情。
  像清晨迷失在林间的小鹿,雾蒙蒙的。
  还有些……可爱?
  贺明烈被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惊住了,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他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贺云翊看到弟弟来势汹汹的样子,知道是他误会了。
  虽然对弟弟打扰自己和小岑哥的独处时光有些不爽,但他还是解释道:“我在让小岑哥给我当模特,刚才是在教他做动作。”
  “模特?”
  贺明烈愣了愣,视线移到二哥面前支好的画板,这才发现是自己弄错了。
  他竟然以为两人是在……
  来势汹汹的火气潮水般退去,贺明烈脸上显出尴尬的神色。
  但马上,他就不屑地想。
  二哥真是的,让岑助理帮他办画展也就算了,还让他当模特。
  岑助理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
  贺明烈冷嗤一声。
  余光却不经意瞥见岑助理的腰身,刚才匆匆一瞥,那把细腰让人印象深刻,没看错的话,上面好像还有纹身。
  是什么?
  太快了,他没看清。
  胸中的火气有卷土重来的架势,只是这一次,掺了些别的异样的感觉,烧得他耳根有些发烫,莫名口干舌燥。
  贺明烈吞咽了下口水,喉结顺着流畅的脖颈线滚动。
  他不自然地瞥开视线。
  贺云翊没有察觉到弟弟的异样,只问他不是要在学校住一段时间吗?怎么回来了。
  贺明烈脑海里还挥之不去刚才看到的画面,面红耳赤的,又不好当着岑助理的面说自己住不惯学校的床,对学校餐厅的菜难以下咽。
  也说不定到时候岑助理又去大哥面前告他的状,搞得自己多娇生惯养似的。
  还有,这里是他家,凭什么岑助理来了,他就要躲出去!
  贺明烈掩唇咳咳两声,缓解内心无端的燥热:“我担心你这边忙不过来,想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是吗?那我太高兴了。”
  贺云翊对弟弟突然变得懂事有些意外,笑了笑。
  “不过有小岑哥在,小岑哥太厉害了,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都不用我怎么操心,你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又来。
  二哥怎么什么时候都能找到理由夸岑助理。
  贺明烈默默翻了个白眼。
  在画室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看二哥画画。
  在二哥的指导下,岑助理在花房的玻璃窗前背过身。
  白衣黑裤包裹住他纤长流畅的身体线条。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有一个事实是贺明烈无法否认的。
  那就是,岑助理是好看的,甚至是自己见过的所有男人里最漂亮的。
  侧脸温润秀美,敛去波澜不惊的狐狸般职业假笑,那双被长睫微微遮掩的乌瞳清纯又蛊人。
  天然的光线像打光灯一样,覆盖住他薄薄的背肌。
  两片蝴蝶骨若隐若现,和撩起衣摆腰侧显露出的那枚蝴蝶纹身相得益彰。
  原来是蝴蝶啊。
  没想到岑助理这种在学校乖乖好学生,在公司听话好员工的人,也会在身上纹东西,还以为有多正经呢。
  贺明烈啧了一声。
  随后又注意到那截漂亮的腰上还有一个浅浅的腰窝,这让他思绪不知不觉放飞到之前忘了听谁说过,和有腰窝的人做那种事情特别爽,手指可以很好地掐上去。
  贺明烈的脸一下子红了。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联想到这种事。
  目光再移向纹身,也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过炽烈,就觉得那蝴蝶像是被烧着了一样,每一片纹路都燃着火光,金灿灿的,连带着他的视线都被烫了一下。
  贺明烈慌忙移开眼。
  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鼻腔忽地一阵温热,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手背上,湿湿滑滑的,有些黏腻。
  他低下头,看清手背上的血迹,愣了愣。
  随后忍不住在心中爆了声粗口。
  艹,不是天气转凉了吗,怎么还这么热?
  气候真是越来越反常了!
  还有,怎么会有男人的腰长得这么涩啊!
  贺明烈没想到自己看一个男人的腰能看得他火气上涌流鼻血,他把这归结于二哥画室里的玻璃花房被太阳晒得温度过高的缘故。
  趁两人都没注意到自己的窘状,他飞速擦掉手背上的血迹,在下一滴鼻血落下前仓皇逃离木屋。
  贺云翊听到动静,疑惑地转过头,就看到弟弟匆忙离开的背影。
  “他怎么了?”
  岑霁保持着背侧的姿势,余光也瞥见贺明烈突然离开。
  贺云翊摇摇头,一脸莫名:“不知道,可能有别的事情吧。你也知道我这个弟弟,做事总是风风火火,还是小孩子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