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视线撞上,祁周看见他的眼里厌恶与恨意彻底显露。
祁周竟然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颤,这不是他记忆中温润腼腆的alpha,更像是地狱中来索命的修罗。
季湛盛眼睛微微眯起,很是欣赏祁周现在害怕的摸样,他从他眼里看见了惊慌,不可置信,还有破碎的情感……
“感觉被欺骗了吗,”季湛盛的指腹从祁周的颈部划过,不顾他的颤抖,直接一手握起。
祁周被握着脖子,感觉到他在微微收力,呼吸越发困难,他眼角微红,却还是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疯子……”
被他一声恶骂,季湛盛不怒反笑,癫狂又嘲弄道:“祁周,报复才刚刚开始。”
原来是报复,从开始的接近就是报复。
祁周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重度缺氧使他双手紧紧掰着季湛盛的手,可在如何用力都无济于事。
季湛盛恨他。
在近乎昏阙之时,他却突然松开了手。
季湛盛弯下身子,与坐在椅子上,努力呼吸的祁周贴着耳朵说道:“报复的方法有一万种,我不会让你死——我要成为你这辈子,都无法逃脱的梦魇。”
与此同时,急诊室的门被医生打开,他叹息一声,对上祁周求救的目光,也只是摇了摇头无比惋惜。
“死者死于多重标记,与被迫成结——抢救无效,还请节哀。”
凌初的家人风风火火赶到现场,恰好听到医生的术后宣言,凌妈直接朝着祁周走去,一巴掌狠狠地扇在祁周脸上。
她哭着声道:“都怪你,你为什么让小凌去那种地方,都是你害死了他!”
凌爸见状非但没有阻拦,还跟着一起道:“难道有钱人,就可以随便戏弄我们贫民吗!你身为alpha就可以为所欲为吗?!祁越集团是吧,我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祁周面对无止境的谩骂,试图解释道:“不……不是我!”
季湛盛却犹如一个局外人,冷冷打断了他的话,“他给你打过电话。”
“什么意思?”
“在事情发生之前,但你没有接。”
祁周猛然回想起来,那时候他和季湛盛在一起,刚好就是在两个小时之前,他看着来电人[凌初]。
正犹豫着接不接,身旁的季湛盛却开口道:“接吧,听听他又会怎么劝你离开我。”
简简单单一句话,祁周毫不犹豫挂了来电。
——原来那是求救电话。
祁周整个人如坠冰窟,他有过救凌初的机会,是他害死了凌初。
凌妈本来就哽咽不断,听了季湛盛的话,更加断定这是祁周有意而为,怒骂道:“你……你们这些混账alpha!总有一天会下地狱,我不会让小凌就那样死去,我要报警!对!我要让你坐牢!”
那天,凌爸扶着凌妈,越吼越激动,根本不给祁周解释的机会,而身为旁观者的季湛盛,只是冷眼看着一切。
祁周不仅脸上挨了一巴掌,最后凌爸更是愤怒中,抬起一脚向祁周踹去。
被骂的昏沉,甚至忘了躲避,直到感觉身体被猛然一推,头脑撞击墙壁,直接昏迷了过去。
好像回到了很小的时候……
父亲和母亲在他生日这天争吵,最后父亲摔门而出,母亲哭着蹲下身子安抚着受惊的他,嘱咐道:“我们小周,以后一定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活的和妈妈一样。”
幼小的祁周被母亲握住肩膀,懵懂的一眨一眨着眼。
母亲却落泪不止,“要自私一点,就算辜负别人,也别让别人辜负你,好吗?”
小祁周愣愣的点了点头。
*
就算辜负别人,也别让别人辜负你。
这句话一直伴随在祁周的左右,直到现在依然。
“轰隆——”
他是被雷鸣吵醒的,再次睁开眼眸时,一道闪电突显照亮了卧室内的陈设,但闪电过后是雷鸣巨响。
祁周看见了站在落地窗前的身影,他裸露着上半身,即便没有灯光,也能借着月色看见他精壮的身形。
短暂的清醒过后,祁周闻到了扑面而来的玫瑰花香,就要将他整个人围绕。
危险!
这时,他大脑响起一个警报声,告诉他要逃离!
但他刚刚支撑起身体,落地窗前的身影就侧过了脸,沉声道:“醒了?”
他看不清季湛盛的表情,却能感觉的周遭愈发躁动浓郁的信息素,他就像被玫瑰花荆棘缠绕的猎物,被压制着颤抖无法退缩。
同为alpha,祁周知道现在的季湛盛有多危险,不同前几次的警告,他能感受的很强的压迫性,是比alpha易感期还要恐怖的躁动。
玫瑰花的信息素如同在空气中炸开,顷刻间,将整个卧室内肆意侵占。
祁周控制不住的颤抖,侧额头的冷汗直冒,被极力压制到呼吸和心跳,都是一种负担。
他只能奋力的靠着床边支撑,来逃离这个地方。
只是他的每一步,都变的格外艰辛,就在即将触碰门把手,艰难逃离这个囚牢时——
“啪嗒——”
季湛盛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直接将反锁了。
他低劣又冷淡道:“哥,这是想去哪里?”
季湛盛的靠近,让祁周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窒息感,他快要失去站立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