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让人想起来,都觉得如此痛苦难受?
苏南绫晕厥,无人察觉,直到底下人进来送药,才发现了这个事实。
大夫快速进了门,正在查察军务的尚远,亦是急急忙忙的赶回来,生怕慢了一步就来不及了一般。
好在,人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刺激罢了。
尚云杰被罚跪祠堂,至于他说的话,足以让尚远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是以,在苏南绫清醒之前,他片刻都不敢大意,只能老老实实的守在苏南绫的床边。
「杰儿,你怎么能说这些?」姚文琴是气不打一处来,「阿绫的身子虚弱,你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尚云杰却不这么认为,「娘,若是她真的死了,不是正好吗?」
「混账东西。」姚文琴厉喝,「是谁教的你,这般狼心狗肺?她救了你,你不感恩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害她?阿绫仁心仁德,没有害你也没有害娘亲,可你这么做,反而让娘心内不安,愧疚不宁,杰儿,做人不能没良心!」
尚云杰别开头,不说话。
「你好好跪在这里忏悔思过,若是阿绫无恙便也罢了,若是她有什么事,为娘绝不轻饶你!」姚文琴拂袖而去。
苏南绫怀着身子,若是因为尚云杰导致孩子不保,姚文琴便觉得自己如同欠了血债一般。
好在,苏南绫没事。
孩子,也还在。
这孩子似乎特别顽强,从殷都到定远侯府,安安稳稳的待在母亲的肚子里,期待着见这人世间的丑陋与美好。
姚文琴去的时候,尚远已经离开,苏南绫正在衣衫单薄的站在窗口位置,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1628章 番外47
阿绫?」姚文琴满怀愧疚的进门,「你身子不大好,站在那儿作甚?」
苏南绫转身看她,「夫人,您知道殷都吗?」
姚文琴:「……」
「殷都在哪?」苏南绫又问。
姚文琴欲言又止,「你先躺回去吧!还怀着孩子呢!」
说着,她赶紧把苏南绫搀了回去。
不管什么事,都等着身子养好了再说不迟。
待苏南绫躺了回去,姚文琴仔细的为她掖了掖被角,「你这一惊一乍的,可真是要吓死人了,有些事情,先放一放可好?」
「夫人,您知道没有过往没有记忆是什么滋味吗?」苏南绫问。
姚文琴:「……」
「睁眼望去,什么都是陌生的,你想不起来自己的出身,想不起来是不是有舍不得的人,忘不掉的事情?」苏南绫继续道,「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姚文琴眼角湿润,「阿绫,对不起,杰儿年少不懂事,乱了你的心。」
「我很感激小公子,至少在你们中间,他是唯一一个对我说了实话的人。」苏南绫直勾勾的盯着她。
姚文琴张了张嘴,竟是如鲠在喉,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夫人其实知道什么,对吗?」苏南绫追问,「您只是不想让侯爷为难,所以只能对不住我,藏起了那些秘密。」
姚文琴哽咽,「阿绫,对不起。」
「我能理解夫人的处境,后院那么多女人,谁都可以为侯爷生儿育女,可夫人只有这一儿一女,再无任何选择。」苏南绫方才想得很仔细,为什么侯爷夫人不肯跟自己说实话。
多半,是顾虑着孩子!
「我看得出来,夫人心善仁慈。」苏南绫垂着眼帘,苍白的面上漾开无奈的苦笑,「可夫人也有私心,您的孩子就是您最大的私心。」
姚文琴握住苏南绫的手,她要如何告诉苏南绫,是侯爷带着人杀光了苏南绫的族人,杀了她父亲,如今还要强占她,连她腹中的孩子都并非侯爷所出,只是侯爷为了强占她的一个把柄罢了?
这话,姚文琴说不出口,自己都觉得造孽、倍感缺德。
「夫人有难言之隐,我能理解。」苏南绫点点头,「也请夫人能理解理解我,一个没有过往的人,就如同不完全的人,心里空荡荡得可怕,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姚文琴抿唇,「好好养着身子,等你康健了,我再与你说一些事,但是现在你得以孩子为重,这两次着实太吓人了。」
「是不是只要我养好了身子,夫人就能告诉我?」苏南绫问。
姚文琴喉间滚动,终是慎重的点点头,「等你养好了身子,能承受一些事情,我才有胆子让你听听……某些事!」.
沉重的,生死之事!
「好!」苏南绫报之一笑,眉眼如画,「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也请夫人莫要食言,等到了那一天,我等着夫人如实相告。」
苏南绫一脸的真挚与期待,姚文琴拒绝不了。
她,原就是仁善之人,做不了那鸡鸣狗盗、心狠手辣之辈。
从房间出来,姚文琴瞧着今儿的阳光明媚,人果然不能做什么恶事,否则天都是灰蒙蒙的,唯有让自己问心无愧,才能立于这天地间。
杰儿尚且坦言自若,她这个当母亲的,又怎么能逊色于孩子?
若然如此,她以后又要怎么教育孩子?
言传身教,不过如此。
有了姚文琴的许诺,苏南绫开始好好的养身子,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安胎药更是一碗不落的喝。
当然,所有吃进嘴里的东西,她都谨而慎之的查验了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