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默默的掀开了被褥,「后来呢?」
「白玉龙戒乃是慕容离赠予苏幕,苏幕带着的大军千真万确,是先太子的龙卫军。」报信的低声开口,时不时的观察着自家相爷的脸色。
丞相扶着床柱起身,下一刻登时身子一晃,若不是随扈搀扶得及时,怕是要一头栽倒在地。
「居然是慕容离?他竟还活着!」丞相转头望着报信之人,「还有什么?」
报信的继续道,「那慕容离还说,苏幕与先太子有关,虽然没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已经默认了苏幕可能是先太子一脉。」
否则,慕容离怎么可能,贸贸然交出白玉龙戒。
「先太子一脉?」丞相瞬时白了一张脸,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你们先回去,继续给本相盯着,若是再有异状,马上来报!」
报信的赶紧行礼,「是!」
他前脚刚走,后面就传来了惊呼声。
「相爷?来人,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第1404章 故人接踵而至2
当然,苏幕跟先太子扯上关系,并不意味着,众人就得接纳她,毕竟之前东厂恶行难著,着实很难让人轻易放过她。
慕容离一番话,终也没能让众人释怀,做过的事情,就像扎在心里的刺,拔了会疼,不拔也会疼。
瞧着众人缄默的样子,沈丘知道,这事儿还差一把火候,有了先太子做铺垫,能让苏幕站直腰杆,但还不足以让众人宽恕她先前的行径。
思及此处,沈丘作为今夜宴席的主人,起身举杯,冲着众人笑道,「慕容大人死里逃生,活着回来了,诸位若是要谨遵先帝遗命,捉拿先太子乱党?还是抛却前尘往事,大家和睦共处?想必答案都在各自的心里。」
「先帝已逝,新帝在位,这要抓还是要放,不得先问过皇上吗?」李珝接下话茬。
两人一唱一和的,撑住了场面,也镇住了文武百官。
毕竟,百官之首的丞相不在这里,眼下这里都得先听着沈丘和李珝的,他二人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
「本侯知道,诸位都是朝中的大员,饶是要动手,也是职责所在,慕容大人会出现,俨然是已经料到了会有如此后果,但他还是来了。」沈丘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就冲这点,我沈丘敬他是条汉子,今儿谁敢在我沈丘的地盘上动手,就别怪咱不客气。」
四座,安静得落针可闻。
「来,本侯敬诸位一杯!」沈丘再次举杯。
众人举杯,齐侯府的颜面还是要给的。
杯酒下肚,话匣子也容易打开。
「本侯知道,诸位都觉得苏幕该死,但如今听得慕容大人的言语,想必也有所心内感触,对最初的坚持有所松动。」沈丘道,「本侯细想着,换做是自己也会如此,诚然怪不得诸位。」
众人一时间也不知道,沈丘想说什么,默默的端杯举盏,喝着杯中酒。
「不过,本侯还有问题想问问诸位。」想了想,沈丘又皱起了眉头,「也不算是个问题,只是单纯的问问,如果南都那边想要保苏幕,诸位谁敢起个头,回绝南都?」
原以为沈丘会说出什么感人肺腑的大道理,为苏幕求情,保苏幕一命。
可现在才知道,错得离谱。
沈丘自个就是掌实权的人,自然不会蠢到,跟人动嘴皮子,他自问没这个本事,还是来点实在的,更能让人心悦诚服。
饶是不愿诚服,也能吓服。
「南都?」叶尚书也是愣了愣,不过来赴宴之前,自家儿子提醒过他,吃吃喝喝就成,多听多看,凭心做事。
如今看来,这帮小家伙还真是盘算了,一个比一个人精。
思及此处,叶尚书忽然低头一笑。
后生晚辈有所出息,作为长辈理该欣慰。
至少,不是一代不如一代,而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南都顾家,因着栾胜与先帝之前的栽赃陷害,很是愤怒,听说顾东朝在被东厂送回南都的路上,死于栾胜之手,这又添了一笔仇恨!」沈丘叹口气,「新仇旧恨,恐怕不能善了。」
李珝道,「南都的掌家顾西辞,本王倒是认得,此前也有所交情,若是本王去说和,保不齐还能有几分薄面。」
听得这话,众人当即眼睛放光。
「不必如此麻烦了!」沈丘低头一笑,「南都那些人,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先帝与栾胜合谋几欲杀了顾西辞,这事在南都闹得沸沸扬扬的,顾震的那些旧部都摩拳擦掌的,打算向朝廷讨个公告,说两句……恐怕是不成的,得拿出诚心来。」
叶尚书点头,「侯爷所言极是,当初这件事归刑部处置,是本官没有查察清楚,险些害了南都顾家,害了顾西辞。在这件事上,本官难辞其咎,不管南都开出什么条件,只要本官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多谢尚书大人。」沈丘示意他不要紧张,「这条件嘛……有些话传来传去的,大家可能会怀疑本侯有所图谋,倒不如这样,让他们亲自来跟诸位说清楚!」
外头,车轱辘碾着青石板,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却在「吁」的御马声中,停在了酒楼外头。
第1405章 她也没那么差,对不对?
堂内的众人,全都听得见这声音,当下愣了愣,下意识的将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酒楼门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