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湛反手将剑归鞘,「现在杀了李珝,无益于是与南疆开战,皇位都没坐稳,就想掀起战乱,栾胜没这么蠢,也没这个胆子!」
「爷,那边什么时候动手?」周南低声问。
沈东湛持剑起身,「等新帝登基,就可以动手!」
「是!」周南颔首,略有些摩拳擦掌之意,早已磨刀霍霍,恨不能早点解决了栾胜。
在所有人眼里,栾胜便是宦贼误国,理该千刀万剐,死无全尸。
「这会,满朝文武聚集金銮殿,栾胜应该已经站在了最高的那个位置上。」沈东湛目色幽沉,几乎可以想象,栾胜此时此刻,目中无人,倨傲在上的模样。
若生杀在握,必定生灵涂炭……
金殿之上,栾胜牵着小太子的手,缓缓穿过众臣,走上白玉石阶,走到了赤金龙椅之前,转身面对着底下的文武百官。
那一瞬,栾胜终于扬眉吐气,将这些素来瞧不起阉人的官吏,一个个都踩在了自己的脚下……
第1322章 国丧
瞧着栾胜领着那个孩子站在了龙椅边上,文武百官的一颗心都高高悬起,可话到了嘴边,又都生生咽了回去,转头去看当朝丞相。
丞相倒是想说几句,毕竟一介阉人,敢牵着太子上殿,简直是……
当然,对于这个太子,所有人都不承认。
甚至于惯性的觉得,与其让一个傻孩子当皇帝,由着栾胜执掌大权,倒不如让那个昏庸前太子来当这个皇帝,可能更为稳妥。
「丞相大人?」边上的人凑过来。
丞相也想说两句,可是现在……只要自己一开口,家里就会有人死去,而且死的还是自己的至亲至爱,纵然他有心也是是在无力挽狂澜。
「尚书大人?」丞相转头瞧着叶尚书。
在六部这帮人之中,叶尚书算是最忠正秉直之人。
可此时此刻,自己儿子的命就挂在自己的嘴皮子上,饶是叶尚书有心,也没这个胆,毕竟一开口就会要了叶寄北的命。
众人面面相觑,各自有各自的难处,是以到了最后,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由着栾胜,一家之言。
「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生前已立太子,承继皇位,且封左右辅政,维系朝纲安稳,不忘社稷之职。」栾胜居高临下的睨着众人,嗓音洪亮,「待皇上丧仪过后,着太子李璜登基为新帝。一切皆遵照先帝遗诏,不得有误!」
所谓的先帝遗诏,只是在皇帝失智之后,哄着皇帝写下来的东西,全都是遵照栾胜的意思所写,文武百官心知肚明,奈何自个的心尖软肋都被东厂拿捏着,不承认也得承认。
「诸位大人可有什么异议?」栾胜手持明黄色的遗诏,锐利的眸子里凝着浓郁的杀气,所到之处,恨不能斩草除根。
丞相咬着牙,叶尚书也是心里发恨。
位极人臣,却被一个阉人死死压着,还不能吭声,真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忍着,好在栾胜作威作福也没太久,毕竟来日方长,眼下不能太过激怒这些人,要等着皇帝丧仪过后,新帝登基过后,自己执掌大权,那才是真正的生死在握。
眼见着栾胜带着小太子离开,众臣快速围拢至丞相周遭。
「相爷,阉人当国,如何使得?」
「丞相大人,东厂平素便是杀人如麻,今日要是登上了辅政的位置,来日摄政于朝,只怕死的人会更多啊!」
「丞相?」
「相爷?」
丞相满腹苦楚,他们说的这些,他都知道,可谁知道他的难处?家中之事已经由不得他主持公道,只能由着栾胜。
「先帝遗诏,谁敢忤逆?」丞相只能从别处入手,「抗旨不遵,怕是要株连九族的,谁敢违抗遗诏?」
一句话,堵得众人哑口无言。
丞相趁机拂袖而去,没敢再逗留。
见状,文武百官也只能作鸟兽散。
身为百官之首的丞相,尚且没什么可说的,他们这些人哪儿敢轻易冒头?盼只盼着,华云洲和南都那边,能弄点动静出来,虽不能阻止新帝登基,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但定可遏制栾胜祸国。
须知,南都和华云洲那边,最恨的就是栾胜。
「叶尚书的儿子,还没下落吗?」宫道上,丞相转头望着叶尚书。
叶尚书无奈的叹口气,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摇摇头摆摆手,「告辞!」
「唉!」丞相算是明白了,敢情大家都一样,「叶小公子不是与锦衣卫相从甚密,怎么,那边也没搭把手?」
叶尚书停下脚步,「倒是帮忙去找了,但这一时半会的,也没个下落,只能继续等。」
心里却很清楚,书信都送到了家里,等是绝对等不到了。
叶寄北,在别人的手心里攥着呢!
「现在,先处置皇上的丧仪罢了!」叶尚书开口。
丞相点点头,二人颇有些心照不宣之意。
皇帝的丧仪,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满宫白绫翻飞,到处可闻恸哭声,至于哭的是谁,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第1323章 乱臣
寿材是一直就备着的,毕竟皇帝一直病着,动不动还装死。
每个帝王的皇陵,是从皇帝一登基就开始挖掘建造,一直到建成为止,是以皇帝的皇陵早就备下,如今终于可以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