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母子两个都死了,那就更好不过。
没走两步,苏幕骤然转身,眸色陡沉。
“怎么了?”年修忙问。
苏幕顿了顿,“好像有人跟着。”
“奴才去看……”
不待年修开口,苏幕继续往前走,“回去吧!”
“是!”年修颔首。
直到苏幕进了苏宅大门,栾胜才走出暗处,立在巷子口,瞧着苏宅门口的灯笼,昏黄的光亮洒落在门前。
明明那么近,他却是没有资格名正言顺的进去。
一进去,府内所有人都只会把他当成阎王爷,当成勾魂使者,一个个都会提心吊胆,打破属于她的宁静生活。
栾胜站在那里,神情略有些微恙,脑子里忽然冒出个人影。
那年那月那时候,那个眉眼如画的姑娘,奔跑在漫山遍野的花海中,她回眸冲他笑,高声喊着他的名字。
阿笙,你在干什么呢?快来……
“阿笙……”栾胜顾自呢喃着,想着……有多久没听过这两个字了?时间太久了,久得连自己都快忘了本来面目。
“报应!”他低眉。
又想起了温驰那些话,还真的有些悔之不已,奈何……报应不爽,天道好轮回。
栾胜抬眸,直勾勾的看着紧闭的苏宅大门。
这辈子大概都没机会,名正言顺的进去,名正言顺的靠近她。
人,果然不能踏错步,一步错,满盘皆落索,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比如他,比如她,比如回不去的过去。
“绫儿,是我活该,是我活该!”栾胜顾自呢喃着,垂头丧气的离开,重新隐没在黑暗中,“昔年负你,终是报应不爽!”
须臾,苏幕从偏门出来,立在墙下暗处。
“爷?”年修低唤。
苏幕望着栾胜离去的方向,眉眼间凝着浓郁不散的冷意,紧握着手中剑,指关节亦是泛着瘆人的青白之色。
“爷?”年修又喊了声。
他是真的没想到,栾胜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没事,走!”苏幕转身翻墙回去,权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愿多想。
事已至此,聪慧如她,又岂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关窍所在。
可她不愿承认,骨子里流淌着与那人一模一样的,肮脏的血……
苏幕进了门,沉着脸放下手中剑。
见状,年修赶紧去沏茶。
一出门正好瞧见院子里的沈东湛和周南,想来也是,东厂出了这么多事,别人不知道,锦衣卫岂会浑然不觉?
“督主方才跟着我家爷,爷这会心情不好!”年修冲着沈东湛行礼。
沈东湛心下一惊,“方才我没瞧见……”
“已经走了!”年修急忙解释。
沈东湛点点头,“我知道了!”
见着沈东湛进屋,年修赶紧去沏茶。
“是五毒门的人,闯东厂大牢,打算劫囚!”苏幕开口便冲沈东湛言语,只字不提栾胜之事,可见厌恶至极。
沈东湛知道她的意思,这是不想提及栾胜。
既如此,他也不便多问,只淡淡的问了句,“你没事吧?”
“宵小之辈,何足挂齿!”苏幕一言已概之。
沈东湛颔首,他知道她的能力,“明日赏荷宴,宫内宫外会很热闹,你自个小心。”
“我知道!”苏幕点头,“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沈东湛想了想,“不要单独跟哈沙王子相处。”
苏幕:“??”
“我是个男人。”沈东湛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我知道一个男人若是动了某些心思,是什么样子的!”
苏幕:“……”
哈沙王子,难不成是断袖?
毕竟,他不可能瞧出来,她是个女子啊!
第550章 怎么把他赶出去?
“一句我是男人,就把什么都给解释了?”苏幕瞥他一眼,瞧着沈东湛坐在自己对面,原本凌乱的一颗心总算是安生了下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他在,她便觉得心安,很多事仿佛都没那么重要!
“我不管他是真的看出来了,还是真的断袖,总归离他远点。”沈东湛端起杯盏浅呷一口,“我最烦别人惦记着我的人!”
苏幕:“??”
“尤其是我的女人。”沈东湛放下杯盏,煞有其事的望着她,“我会……吃醋。”
苏幕:“……”
吃醋?
堂堂锦衣卫都指挥使,会吃醋?
苏幕一脸的鄙夷与不相信,瞧着他说得这般云淡风轻的样子,可不像是会吃醋的人。
“国公府的事儿,搞定了?”沈东湛问。
苏幕点了点头,“偷天换日之后,又被我偷梁换柱,这会那老婆子正沾沾自喜呢!我让薛宗越躲进了她母亲的院子,到时候能尽力保全他母亲。”
“为了那个盒子?”沈东湛勾唇一笑。
苏幕白了他一眼,“知道得太多,仔细被灭口。”
“剥皮拆骨的灭?”沈东湛眼角眉梢微挑。
苏幕冷不丁一口茶水烫在了舌尖,眉心当下拧起,瞧着某人一本正经的说着荤话,不由的心下生疑,这还是当初那位,高高在上、冷情矜贵的锦衣卫都指挥使?
“除了裤裆里那点事,你还能不能想点别的?”苏幕白了他一眼,想起前两天被他给折腾的,当下盘算着,今晚要怎么把他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