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珝苦笑,“你可真够抬举我的,我现在什么都没有,除了这个卸不掉的靖王之名。忌惮谁,也不能忌惮我,要不然你沈东湛还愿意靠近我?”
“太子昏聩,雍王病弱,睿王莽撞,唯有你……”沈东湛怀中抱剑,“如果你在殷都待了太久,八成就会变成死人!”
李珝上前敬香,“我有母妃护着我,怎么可能变成死人?何况,不还有你,沈东湛吗?你要是敢不护着我,我做鬼都不放过你,当初可就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敢违背誓言,仔细一个雷劈死你!”
“这么恶毒!”沈东湛嫌弃的直摇头,“下雨天得躲着你,免得你这嘴太毒,容易招雷!”
李珝蹲下来斟了酒,仔细的捻着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墓碑,“我不想娶亲,不想留在殷都,母妃的遗言……我至死不忘。”
“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就可以拒绝的。”沈东湛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在诸多皇子之中,唯有你妃位空悬,且最无继承皇位的可能,若是南疆公主当了靖王妃,便再也无缘后位!”
皇帝是绝对不会允许异国女子,成为一国之母。
除非这位皇子,没有登基的可能。
李珝狠狠的闭了闭眼。
“你就是最好的选择!”沈东湛低眉看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珝站起身,“你该明白,若我留下来,来日……不斗也得斗!”
“要不……”沈东湛勾唇,笑得邪魅,“试试?”
第525章 谁家的小娘子?
有那么一瞬,李珝觉得眼前这人……
“你是沈东湛吗?”李珝狐疑的抱臂,摸着下巴绕着沈东湛走了一圈,恨不能用眼神把他扒了个干净,“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一旁的周南,心内腹诽:毕竟脸皮更厚了些……
“我一贯如此,有什么不同?”沈东湛别开与李珝的视线对碰,恢复一贯的冷漠疏离之色,瞧着与之前又没什么区别。
李珝这会有些想不明白了,“反复无常,唇角时常弯起,于自己人面前,时常暴露真性情,心事欲让人知,这有点相思病的前兆?”
“相思病?”周南摇头,“不能吧?”
两人近在咫尺,时不时爬墙进房间,一晚上不出来,如果自家爷这都能得相思病,那世上的千里相隔……不得个个都七窍流血?
不能!
绝对不能!
“哦!”李珝尾音拖长,“佳人近在殷都城?”
周南心里咯噔一声,一扭头,便见着自家爷那眼刀子,恨不能把他活剐了。
真要命,祸从口出……
怎么就忘了,靖王原就是个极为聪慧之人,瞧着放浪不羁,其实心细如尘,周南这一开口,便是露了馅。
“殷都城内的姑娘家……”李珝转头瞧着植吾,“你有什么印象吗?”
植吾连连摇头,“奴才跟着您走南闯北的,您要是问江湖上有多少门派,奴才还能作答一二,这殷都城内的事儿,奴才不清楚,您也不清楚!”
“好像是……”李珝皱眉,“看样子,以后可得留意,要不然见着沈夫人也不认识,到时候多有得罪,怕是连兄弟都没得做!”
沈东湛懒得搭理他,转身就走。
“哎哎哎,这样就生气了?”李珝急了,“说两句也不成?”
沈东湛没回头。
“母妃,儿臣改日再来看您!”李珝行礼,转身便疾追沈东湛而去,“植吾,收拾一下。”
植吾远远的应了声,“奴才明白!”
“娘娘,您别怪爷失礼,委实是知己难求,愿意与咱家爷相交的也就这么几个,爷嘴上放浪不羁,实际上心里紧着这些情分。”植吾一边收拾,一边絮絮叨叨,“当年您这一走,爷如同成了孤家寡人一般,若不是这帮朋友,爷早就熬不下去了。”
将最后的冥币焚烧殆尽,植吾收拾了火盆,确定没了火苗,这才如释重负的收起酒水和香烛,继续嘀嘀咕咕的,“娘娘,您别怪爷,爷此番得皇上传召,不得不回来。哦对了,皇上似乎要让爷成亲。”
风过树林梢,呼呼作响声。
植吾立在那里,眉眼沉沉的望着惠贵人的墓碑,“奴才觉得,要是多个人照顾爷,也是好事,娘娘以为如何?”
爷,太孤单了。
出了妃陵,李珝便追上了沈东湛,“诶诶诶,是谁家姑娘,让你这般护着,如此惦记着?沈东湛?东湛兄?东湛兄……”
“闭嘴!”沈东湛翻身上马。
见状,李珝纵身一跃,二话不说就跟上。
沈东湛低眉,瞧着搁在这个腰间的手,目光阴鸷的扭头。
李珝:“……”
“滚下去!”沈东湛低喝。
李珝慌忙跳下马背,大步流星的跑向自个的马匹,“失误失误,上错马了!”
音未落,沈东湛已策马疾驰而去。
刹那间,扬尘万丈。
呛得李珝止不住的咳嗽,眯着眼睛使劲用袖子扇风。
好半晌,尘埃落定,人去无踪。
“真是愈发小气,可见是真的动了心思。”李珝无奈的插着腰,“没想到,这冷面汉子,竟也有中招的时候?我倒是真想见见,这小娘子到底是何模样?难不成,生有三头六臂?”
到底,谁是谁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