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来查,薛老狗被杀的案子吗?”林静夏可没忘记,苏幕来的初衷,“从水生入手,查到了我的事,接下来……苏千户还想问什么?”
苏幕起身,“没什么可问了,你既是夏管家的后人,便这样罢了!提个醒,别想着去劫囚,刑部的大牢防守严密,可不是你们这些乌合之众,想进去就能进去的。”
想她和沈东湛进刑部大牢,也得鬼鬼祟祟的跟着叶寄北,不敢轻易惊动旁人,可想而知若是真的闹出动静,会有什么后果。
“苏千户不想抓我?”林静夏问。
苏幕侧过脸看她,“你是夏燃的女儿,不管是义女还是亲生女儿,我都不会抓你。江府的事情,不是只有你一人关心,我也想求个真相。”
“苏千户是在开玩笑吗?”林静夏疑窦丛生,以目光打量着她,“你也想求个真相?东厂提督栾胜,去了一趟煜城,还会留下线索吗?”
苏幕叹口气,“你想说什么?”
“当年他就是把你从煜城捡回去的,说明东厂当年在煜城,干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会这么好心,帮着江府查真相,背叛养育你、栽培你的义父?”林静夏不信。
东厂阉狗,辣手无情。
为非作歹,人皆唾之。
“你既然知道,我是从煜城出来的,就该明白,我为什么要查煜城江府一案。”苏幕眸色陡戾,音色沉冷如霜,“如果你连这点都想不明白,趁早离开殷都,尚且可以保全性命,免得蠢人蠢己,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音落,苏幕拂袖而去。
林静夏愣愣的站在原地,忽然间冲到了门口,瞧着朝楼梯口走去的苏幕,脱口喊了声,“公、公子?”
脚下一顿,苏幕没有回头,大步流星的走下楼梯,离开四时坊。
“林大夫?”伙计赶紧上来,“没事吧?苏阉狗……”
林静夏忽的呵斥,“闭嘴!”
伙计愣怔,从未见她发过这样的脾气。
“我、我没事!”她摇摇头,大概意识到了自己太失态,“以后别让我听到这三个字,仔细祸从口出,她毕竟是东厂千户。”
许是怕伙计不信,又解释了一遍,“东厂耳目众多,不得不防,还是小心为上,免得到时候招来无妄之灾。”
“是!”伙计觉得有道理,只怪自己嘴巴太快,怎么就宣之于口了呢?
须臾,见她缓过神来,伙计低声问了句,“那水生怎么办?今晚还要不要……”
“暂时延迟。”林静夏面色沉冷,想起了苏幕那些话,应该是在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会适得其反。
为了水生的性命,她必须隐忍按捺。
“是!”伙计行礼,快速跑向后院。
林静夏扶着门框,徐徐瘫坐在门槛上,若有所思的瞧着楼下的大门,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想到江家居然还有后人……她方才那一句“公子”便是试探,苏幕没有回应,但也没有否认,不是吗?
“月白乖,等你入了江府之后,你就在公子身边伺候着,公子体弱,你可得仔细啊!小姐性子烈,可心眼极好,你见着她得恭恭敬敬的,不可造次,都听明白了吗?”
“义父,月白都记住了!”
“嗯,真乖,那过两天义父就来接你进府,这些日子你在外头好生待着,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就跟义父说,义父早早的给你备下。”
“义父真好!”
“傻孩子!”
可惜…… 记忆隐退,再不复从前。
一场大火,成了多少人的噩梦。
午夜梦回时,未见故人面,涕泪两行生。
外头的雨,还在下着。
雨打伞面哔哔啵啵,再不似方才的细雨婆娑。
“爷?”年修紧跟在后面,“倒是没想到,这林大夫居然也是……”
苏幕抬了一下伞面,雨水顺着伞尖儿哗哗落下,望着厚重的雨幕,内心深处亦如同这凌乱的雨,诚然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爷,她方才……喊您公子,您为何不认下?”年修不解。
苏幕继续往前走,任由雨水溅湿了靴面,“认下能怎样?我如今的身份,如今的样子,何必让他们生出太多的虚妄,等着这件事结束,希望他们有多远走多远,说到底这也只是我的事,跟谁都没关系。”
“倒也是!”年修点点头,“督主把煜城知情的人都杀光了,若是让督主知道他们的存在,恐怕会……”
四个字,必死无疑!
“盯紧了,别让他们干出傻事来。”苏幕叮嘱。
年修颔首,“奴才明白!”
此前盯着,只是看他们跟谁有所接触,压根不屑对付。
如今盯着,是谨防他们做傻事,白白丢了性命,也防着栾胜查到这儿,到时候如同在煜城一般,被剿杀殆尽。
这事,到底还是要跟忠叔说一声的。
可刚进门,还来不及赶到药庐,李忠就急急忙忙的冲了出来,“哎呦,你们可算回来了,出事了,出事了!”
第393章 一个疯了,一个丢了 为钻石过2200加更
“出什么事了?谁出事了?”年修皱眉,“您这慌慌张张的,话都说不清楚,好端端的,能出什么事?”
苏幕心里微沉,“忠叔,你缓口气,慢慢说。”
大概是真的着急,李忠只觉得一句话卡在嗓子眼里,不知该怎么说,“少离出事了,哎呦这孩子,我这一大早起来的,便瞧着他猫着腰,老盯着后院看,便也没往心里去,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