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辞道,“同行祭拜礼,自然是一样的。”
眼见着江利安转回,沈东湛收剑归鞘,“暂时信你一回,且把太子殿下放了,不然这件事谁都没法收场!”
“好!”顾西辞点点头,“我带你们去。”
苏幕还是想不通,他是怎么知道密道入口的?想问,又不是合适的时机。
江利安已经过来了,大批的锦衣卫和蕃子,亦开始合拢归来,将江家废墟包围得水泄不通。
顾西辞自然是装模作样的,领着众人巡察了一番,然后“无意间”踩到了打开密道的机关,位置竟是在芙蓉树下。
那一瞬,对苏幕内心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父亲在种下这棵树的时候,许是就已经在暗示了什么。
树挪死,人挪活。
可是最后,树活了,人却死了。
地面裂开一道狭长的口子,不大,只够一人进出,而后是台阶,黑漆漆的根本瞧不清楚里面具体是什么情况。
沈东湛率先进了地道,只是还没走两步,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愣在边上的苏幕,“要不,苏千户留在外面?万一再是个陷阱,咱也不至于全部全军覆没。”
“沈指挥使这是想独吞功劳?”苏幕快速从记忆中剥离,抽回了思绪,“很可惜,我不会让沈指挥使如愿。”
沈东湛掀了掀唇角,大步流星的走下了密道。
幽暗的密道里,火光摇曳。
沈东湛留了个心眼,保持了密道的原样,不许任何人碰这密道里的任何东西,美其名曰怕有机关暗道,免得徒伤性命。
对此,苏幕是感激的,谁能想到他竟还有这份细腻的心思。
顾西辞就跟在后面,什么都不说什么都没做,时不时的望着苏幕的神色变化,只是地道里太黑,他终也无法真的看清楚,她此刻内心深处的……兵荒马乱。
忽然,前面传来了喊声。
沈东湛和苏幕是一前一后追过去的,顾西辞紧随其后。
只一眼地道内的情景,沈东湛骤然凝眉,之前挟持太子的那个黑衣人,被人杀死在密道之中,周遭也有打斗过的痕迹,墙壁上的刀剑划痕,便是最好的证明。
“怎么会这样?”苏幕骇然,“太子呢?”
沈东湛睨了顾西辞一眼,但这个时候他们应该统一战线,不能先乱了阵脚,尤其是……顾西辞是冲着江府的事情来了,所知道的事情可能远超过苏幕,是以留着顾西辞还有大用。
“或许有第二波人,捷足先登了。”顾西辞幽幽的开口。
此话一出,沈东湛和苏幕便明白了。
死的是顾西辞的人,劫走太子的却不知是谁?
估计,连顾西辞都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搜!”沈东湛下令。
这条密道,四通八达,容易让人迷失方向,但唯有一条路是可以出去的,其他的路不是思路就是原地打转。
所幸有顾西辞暗中指点,他们才能勉强走出密道。
这一折腾,足足在密道里走了一个多时辰。
重见天日的那一刻,沈东湛如释重负,苏幕却倍感沉重,连他们都走得如此艰辛,而那些人却能在地道里来去自如,这说明了什么?
地道的入口和出口,都是极为隐秘的。
入口在芙蓉树下,连她都不知道。
出口更是决绝,这一个多时辰绕路,居然绕到了煜城的城门外,偏道路边的位置,偌大的石头为遮掩,边上腾出一个出口,人一出来就等于是出了城,可以顺利的从偏道离开。
“谁能想到,一出来就能离开煜城了?”沈东湛不免诧异,这么大的工程,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至少要数年之久,“难怪之前找不到那些刺客。”
他们在城内找,那些刺客早就出了城,哪里还能找到踪迹。
“马上找!”苏幕下令,“务必找到太子殿下的踪迹!”
底下人一声应,“是!”
旋即众人分头离开,道路四通八达的,想找痕迹其实并不容易,好在此番带出来的都是精锐,要在野外寻踪倒比寻常人更有优势。
“沈指挥使?”江利安被人搀着,从底下出来,“太子殿下会怎么样?”
沈东湛目色沉沉。
“会有危险吧?”江利安快急哭了,“这可怎么好?”
苏幕裹了裹后槽牙,“急什么?”
这是能着急的事儿吗?
既然丢了,那就找回来。
“找不回来,咱们是同罪,又不是你一人担着!”苏幕拂袖而去。
沈东湛瞧了一眼地道,转而目光沉沉的望着顾西辞。
这小子一言不发的,别是又揣着什么馊主意才好,之前打算用太子来引人打开江府密道,显然是要引人注意。
如此这般,是要重查当年之事。
再想起江利安方才的心虚之态,沈东湛有理由相信,他是知道点什么的。
“江大人担任煜城守官,二十多年了吧?”来的时候,沈东湛特意查过这江利安,二十多年前高中状元,却不知为何被派任到了煜城,其后一直没能回到殷都任职。
听说,是得罪了某些人所致。
江利安躬身,“是!”
“那江大人对这煜城应该很熟悉才对!”沈东湛瞧着如同渔网一般,快速散开的众人,面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