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躬身行礼,“是!”
“告辞!”沈东湛转身就走。
然则,走到了门口位置,他又回头望了一眼。
“怎么了?”叶寄北不解。
沈东湛目色微沉,敛眸往外走,“有些担心罢了,希望今夜不会有事。”
“有你的人在,肯定不会有事。”叶寄北忙道。
沈东湛挑了一下眉,“那倒是!”
有他们在,肯定不会有事。
出了门,叶寄北有些担虑,“东湛兄,你说这凶手,为何如此心狠手辣,难不成想将简家的人,赶尽杀绝吗?这是什么深仇大恨啊?”
“心狠手辣也需要理由吗?”沈东湛可不这么认为,就像是苏幕。
她本质上想心狠手辣吗?看她对舒云,对耿少离,还有对年修的态度就知道,她本性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可她不得不杀人,不得不心狠手辣,别人不死就是她死,没有选择的余地!
东厂,原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不、不需要吗?”叶寄北愣怔。
沈东湛叹口气,“你自小父母双全,阖家圆满,自然不会理解身不由己的滋味,很多人并不是想要杀人,只是为了自保。”
“你今日倒是有些怪异,平时正义凛然的,今儿反而说起了这样的话。”这才是叶寄北的好奇所在,“东湛兄,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要不然,便是受了刺激,转了性子!”
沈东湛被他这话给冲得,冷不丁愣了一下。
还真别说,以前的他的确是嫉恶如仇,哪怕不是摆在明面上的,但是齐侯府的祖训便搁在那里,父亲母亲耳提面命,从小教导他为人必须正直。
到了殷都之后,为皇帝办差,他亦是竭尽全力,是以很多见不得光的时候,皇帝也是斟酌着派遣给他。
皇帝终究是知道的,沈丘的家教,不允许子女做出太出格的事,可若不能留住沈东湛,沈丘手里的那点兵权又如何加以挟制?
所以沈东湛,很是感激自己的父亲,在年轻的时候南征北讨,成为了沈东湛如今的庇佑所,让他能安然无恙的在殷都……左右逢源。
“是不是?”叶寄北追问,“东湛兄,你说说你,是不是真的变了?是因为沐姑娘?要成亲的缘故?还是说……”
叶寄北的指尖,轻轻抵在沈东湛的左肩下方位置,“这地方,藏了一个不知道是谁的谁?你很不对劲哦!”
“少胡说八道!”沈东湛一把拂开他的手,“若是换了旁人,敢对我这样动手动脚,定是断手断脚。”
叶寄北双手抱胸,“我又不是旁人,咱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你什么糗事我不知道?我那点小事,都揣在你肚子里。咱两,谁跟谁啊?坦白交代,你是不是不喜欢沐柠?喜欢上别人了?”
“有这功夫在此胡猜猜,还不如赶紧破了简家的案子。”沈东湛拂袖而去。
叶寄北梗着脖子嘿嘿两声,“臭小子,还以为我不知道?一准是动了春心。”
可是问题来了,上了这小子心的女子,是谁呢?
想了半天,叶寄北自个都愣住了,“没瞧见这小子身边,有别的女人啊!”
除了沐柠,委实无她。
真是,奇了怪了!
夜里的长街,人不多,尤其是沈东湛还挑了僻静的街道逛着。
周南怀中抱着剑,一脸的不大高兴。
“是觉得没把这差事交给你,心里不痛快?”沈东湛瞧出来了,这小子在闹脾气。
周南有些委屈,“爷,您若是挑了咱们的弟兄,不管您挑的是谁,咱都没有不痛快这么一说,可您怎么能让那两人过去呢?万一他们从中作梗,杀了简公子,这笔账是要落在咱们的头上!东厂和锦衣卫闹了这么多年,您可不能让鹰啄了眼啊!”
“我说你最近有点话多。”沈东湛顿住脚步,若有所思的望着他,“这嘴皮子功夫,都快赶上了唠唠叨叨的老妈子了!”
周南深吸一口气,“爷嫌弃卑职说话难听,卑职也得说,忠言逆耳啊!东厂那两厮,原就是杀人不眨眼的东西,哪是能被人,随随便便就拿捏住的!”
“各取所需懂不懂?”沈东湛沉着脸。
周南知道,爷不高兴了,可不高兴是一回事,保持理智又是一回事,他不能眼看着爷,往火坑里跳。
“爷,简家的事和睿王妃的事,根本就是两码事,若是咱们能袖手旁观,东厂肯定会因为睿王妃的事,受到牵连。”周南振振有词,“只要东厂出了纰漏,皇上那里发了龙威,栾胜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沈东湛问,“东厂若是没了,谁最得意?”
“自然是咱们!”周南脱口而出。
沈东湛怀中抱剑,“那我再问你,皇上没了东厂,还能依靠谁?”
“还是咱们!”周南回答,“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没了东厂,锦衣卫就能得到重用。”
沈东湛点头,“杀人放火,灭人满门的事,你干不干?”
周南愕然,“我……”
“老弱妇孺,鸡犬不留,你干不干?”沈东湛又问。
周南哑然。
“不择手段的收集消息,悄无声息的杀人灭口,是你去做呢,还是我去做?”沈东湛尾音拖长,音色狠戾,“嗯?回答!”
周南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