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心里是有些震撼的,她还真是没想到,沈东湛会这般费心费力的救她,解毒丸就两枚,居然也舍得……
“言归正传!”苏幕瞧了一眼沈东湛的背影,“把话说清楚。”
瞧着自己爷背过身去的样子,周南幽幽叹口气,这苏阉狗真难搞,连他们家爷都觉得为难,可见东厂不好对付。
“那小贼说,这祠堂素来是个禁地,寻常人不许进去,外族的更是不可能,那老道当时以林中野兽为要挟,让村里的人不得不答应他,允他进来。”周南可算是说到了点子上,“村长让年轻力壮的人,跟着他一块进来,可不知道怎么的,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人!”
苏幕一怔,“丢了?”
“对,丢了!”周南点头,“大家好一通找寻,后来发现这枯井底下有密道,村里人下去走了一圈,发现这密道很深,因为心生害怕,就退了回来,二话不说就把枯井给封了!”
苏幕瞧着枯井边上的那块巨石,“这石头是你搬开的?”
“对啊!”周南点头,“那小贼同我说,位置就是这枯井,好在村里人没做得太绝,大概也以为这祠堂不会再有人进来,所以石头虽大,但是没压得太严实,我就给推开了。”
苏幕蹲在枯井边上,瞧着井边上的砌石,以及这边上的青苔,目光微沉,“这井有些年头了,但是上围却是重新修葺过的,看得出来是最近这些年修葺的。”
沈东湛在檐下站着,骤听得这话,当即凑了过来。
“说是十多年前,这祠堂遭过火灾。”周南解释,“后头修葺过一次,至于这枯井是不是那时候也连着修葺了,倒是不得而知了。”
苏幕敛眸,原来如此。
一口枯井,诚然也看不出什么大问题,这老道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瞧这重新修葺过的祠堂,依旧如此破败,便可以想象这云里村有多穷,老道跑这儿来压根没有油水可捞,且这地底下的石室,除了蛇群,再无其他,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什么宝藏之类。
当然,苏幕也不相信,那老道纯粹是想找个地方修行。
从后院出来,苏幕始终沉默,立在云里村的祠堂灵位前,瞧着一排排灵位。
“说起来,这还真是有点奇怪啊!”周南双手环胸,“爷啊,您看这一堆的灵位里,居然还有空白的?”
沈东湛近前,顺着周南视线的方向看去,在一堆的灵位之中,还真的有一块特殊的存在。
这块灵位搁在僻静的角落里,如果不是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苏幕愣怔,灵位之所以为灵位,是想留名在世,以供后人祭拜,若是连名字都没有,又如何让后人祭拜?
“空灵?”沈东湛也是头一回遇见这种事,“这倒是稀罕。”
周南不解,“这可是整个村里,唯一的祠堂,供奉的是村里的祖宗,这连个名字都没有,到了祖宗忌日那天,他们知道自己在祭拜谁吗?”
“没有名字?”苏幕狐疑的望着那块灵位,“若不是村里的老祖宗,那么立在这里便不合规矩,但若是没有刻上名字,就不算坏了规矩。”
沈东湛点头,“这倒是极为可能,没名字,既受了供奉,又不算是坏了规矩,可谓一举两得。”
“可能是村子里的恩人,或者某个甚为敬重的外乡人,没有入祠堂资格,又没钱给他立庙单独供奉,便放在了此处,想了这么个折中的法子。”苏幕道。
沈东湛表示赞同。
周南在一旁皱起眉头,不敢置信的望着一唱一和的二人,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只怕打死都不会相信,二人居然如此默契。
这让周南生出了危机感!瞧这形势,若是哪日,爷真的受了苏阉狗的蛊惑,成了东厂的傀儡,那可怎么好?
“爷?”周南语重心长,“咱还是走吧,这地方……阴气重!”
沈东湛的眉心跳了跳,这小子口吻不太对。
“爷,还是走吧!”周南又开始催促。
沈东湛上下打量着他。
“走吧!”苏幕抬步就走。
沈东湛旋即转身。
周南:完了完了!
这下,是真的完了!
然则,还没等他们走出去,便有大批的村民快速包围了祠堂,吵吵嚷嚷间,一个个手持锄头、耙子还有各种柴刀、斧头,就这么怒气冲冲的守在祠堂外头。
沈东湛上前一步,“你们想干什么?”
“哎哎哎,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嘛!”周南急忙冲上去,赶紧笑脸相迎,“咱们没有恶意,只是来这儿找人的!找人的!”
村民自然是不信。
村长上前,“祠堂里就祖宗牌位,你到这儿找人,糊弄鬼呢?说,你们到底是想干什么?呵,不会和那老道是一伙的吧?”
“老道不是你们请进来的吗?”苏幕问。
村长啐了一口,“呸,道貌岸然的家伙,谁要请他进来,不过是着了他的道而已!你们跟那老道认识,呵,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快,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一定要问出老道的消息!”
“你们敢!”苏幕正欲上前。
沈东湛第一时间摁住了她,苏幕的剑一旦出鞘,是要见血的,他唯一见她手下留情的,是面对年幼的孩子。
对于其他人,未生怜悯心,无缘慈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