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湛缓步上前,却被扈崇贵抢先一步。
“哎呦,崇山峻岭的,到处都是山林?”扈崇贵满脸为难,“这山匪进山,是走的哪条路?”
梅长松手一指,“他们是从崖壁上去,那地方特别陡峭,车马不能通行,若要走过去,难免会掉进洞窟里,若是从崖壁攀上去,只要你臂力足够,倒是没什么太大的难处。”
“攀崖?”扈崇贵虽然是兵部侍郎,但不代表他会手脚功夫,一个文官是绝对不可能去攀崖的,是以当即皱起了眉。
再者,他们还有个拽裤腰带的废物呢?!
喏,就是咋咋呼呼进门的这位。
薛宗越进门,挤到桌前的时候,随手便推开了扈崇贵,就在他准备推开另一位时,手……猛地僵在半空,见鬼般快速撤回。
沈东湛凉凉的睨着他,周南紧了紧手中剑,另一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
“没碰到!”薛宗越忙解释。
周南撤了握剑柄的手,若无其事的站在一旁伺候。
“这些山匪都是蛇山附近的村民,那些年捕蛇,取蛇胆,做蛇羹,日子过得还算舒坦!”梅长松解释,“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有人吃了蛇羹发了瘟,死了不少人,就再也没人靠近蛇山附近,这些村民包括猎户和捕蛇人,一下子没了来源,就开始四处流窜作恶。”
薛宗越狐疑的望着他,“什么瘟?”
“蛇瘟!”周南听得清楚。
薛宗越挠挠头,虽然他不学无术,但是……吃喝玩乐在行啊,这蛇还能发瘟?当即干笑两声,上下打量着梅长松,“你莫不是诓小爷?这蛇羹还能吃了发瘟?小爷吃了多少野货,还从来没听过蛇瘟,还吃死人了!”
“可这就是事实,附近的百姓都知道这件事。”梅长松信誓旦旦。
薛宗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睨着他,“我看,不是发蛇瘟,是你不对!又霉又怂,难怪这永慰县不太平,关键还是你的名字取坏了!要不,你把名字改改,说不定这霉运就过去了,你们永慰县这山匪自个就消失不见了!”
梅长松:“……”
周南心里发笑,论正事这厮半点用处都没有,甩黑锅的时候那是以甩一大锅。
扈崇贵压了压眉心,无奈的直叹气。
第102章 母子
玩笑归玩笑,谁都没把薛宗越的话放在心上,面上尊敬,心内……谁能瞧得上这活祖宗呢?
“言归正传!”扈崇贵道,“梅大人,你在这永慰县数十年,想来对此处最为熟悉,说说山匪的情况吧?这乱民上山,总归是有出处吧?姓甚名谁,家眷何人,住在何处,因何缘故,桩桩件件,都得说清楚!”
这才是问话。
梅长松回头看着师爷,唇瓣挪动,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见状,沈东湛心中了然。
这梅长松虽然是永慰县的县太爷,实则什么都不知情,还不如身后的师爷知道的多,到底谁为主,可以想见。
“事发之前,没有半点痕迹可寻吗?听不到风声吗?”扈崇贵又问。
得,梅长松是彻底傻了眼,额角冷汗涔涔而下。
“问了也是白问!”周南直摇头,“梅大人您但是在干什么呢?”
薛宗越探头探脑的,瞧着桌案的地形图,“哎呦,这黑点点是什么东西?蛇山蛇山,真的有很多蛇吗?这些是蛇窟?”
“倒也不尽然,只是有可能会遇见蛇群在里面做穴。”梅长松赶紧回答,试图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只是……
所有人的目光,仍是齐刷刷的落在他身上。
这里,只有薛宗越和他这位县太爷,是名副其实的草包!
“爷,怕是要靠自己了!”周南低声说。
沈东湛早就看明白了,依靠这位梅大人,那是真的要倒大霉的,有之前的府台军士为例!
“下官、下官……”梅长松站在原地,身子抖如筛糠。
薛宗越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瞧你那个怂样,脓包!”
四下,骤然万籁俱寂。
一个脓包,一个草包。
般配!
…………
永慰县,穷山恶水,山路难行。
不久之前,与苏幕随行的蕃子,差点掉下了山沟,幸得年修及时拉了一把,这才幸免于难,待行至永慰县境内,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进来之后,道路平坦了很多,只是这永慰县……
“怎么瞧着如此荒凉?”年修皱眉,仔细环顾四周,不是深山冷岙,就是荒废的村落。
眼前,便是村落。
说是荒废又不像是荒废,只是空无一人罢了。
翻身下马,苏幕随手将缰绳丢给年修,抬步走进了村落。然而,从村头走到村尾,这村子里空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进屋子里看看!”苏幕率先进了院子。
空寂的院子周遭,种着一些瓜果蔬菜,但此刻已然枯萎,可见是有段日子没人回来了,几间茅屋,内里黑漆漆的,光线不太好。
年修跟着苏幕进了屋,转身去开了窗,光线落进了屋子里,才让屋内亮堂了起来,能看清楚周遭的物件。
苏幕瞧着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床褥,眉心紧蹙。
“搜!”年修低喝。
两名蕃子当即分散开来,在屋内周遭四下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