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点点头,“好吧!”
“临走前,还有一句尚需叮嘱殿下。”顾西辞低声道,“小心睿王。”
李璟心神一震。
“若有什么事,且待在下回来再说。”顾西辞拱手,“告辞!”
李璟立在檐下,看着顾西辞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处。
“殿下?”顺子近前。
李璟深吸一口气,“李珏?他想干什么?苏幕啊苏幕,你到底想怎样?本宫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本宫呢?”
“殿下?”顺子有些诧异,殿下这是怎么了?
李璟敛眸,“去,让栾胜过来,本宫要跟他商量件事。”
“是!”顺子行礼,快速离去。
…………
永慰县。
这地方委实偏僻,是附近最为贫穷的地方,山路蜿蜒,村落分布不均,也就是县城内还算是热闹富庶一些。
“什么破地方!”薛宗越骂骂咧咧的。
永慰县的县太爷叫梅长松,这人是当年进士出身,后来在此处当个父母官,这一当,就是大半辈子,一直到现在。
周南揉着眉心,哎呦这活祖宗,又来了……
“小公爷,恕罪恕罪,咱们这儿地方偏僻,实在是、实在是……”梅长松急得额头直冒汗,“这已经是咱们这儿最好的客栈了!”
薛宗越冷着脸,“最好的客栈?比国公府的茅房都不如。”
“是是是!”梅长松哈着腰,转而又急急忙忙的凑到了沈东湛跟前,“指挥使大人,招待不周,还望您和诸位爷海涵。”
沈东湛的剑搁在桌案上,顾自倒了杯水,“我是来剿山匪的,不是来享乐的。”
“这……”梅长松愣了愣。
周南怀中抱剑,“怎么,还听不明白?拿地形图,介绍一下山匪的具体情况,就你这样的脑子,怎么当的人家父母官?”
闻言,梅长松容色怔然。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周南催促。
梅长松这才回过神来,“好!下官这就去!师爷?师爷?”
瞧着梅长松急急忙忙,往客栈外跑去的身影,周南叹着气直摇头,“难怪剿匪不成,连带着府台派人驰援都没用,就这副德行剿山匪?山匪剿他还差不多。”
“这什么鬼东西,怎么吃?”薛宗越瞧着搁在眼前的饭食,“这是喂狗的吧?”
沈东湛忽然持剑起身,惊得一旁的薛宗越当即闭了嘴,目露惊恐的盯着他。
“太吵!”沈东湛抬步朝着二楼走去,“等梅大人回来,让他上楼,我不喜欢喧闹嘈杂。”
周南行礼,“是!”
转头,吩咐底下人。
薛宗越一直没敢吭声,直到沈东湛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哎呦,差点没吓死我。”
一旁的扈崇贵直摇头,这一路上的折腾,真是够够的!
须臾,门外一阵异动。
沐柠穿着一身男儿装,连发髻都与男儿无异,被高高挽起,这会略显灰头土脸,原本精致的小脸,此刻已然全然看不出。
进来的时候,沐柠率先扫一眼大堂,未能在大堂内看到沈东湛的踪迹,当即心下一紧,“东湛哥哥?”
“沐姑娘!”扈崇贵开口,“沈指挥使在楼上。”
沐柠扶着腰,累得只剩下半条命。
原以为追上了沈东湛,跟着她的东湛哥哥,最多是惹他生气,不至于吃太多苦头,毕竟她是他的未婚妻,是未来的世子妃。
此番来殷都,就是为了他!
可谁知……
“姑娘在这里?”锦衣卫上前,“马车内的物件还没收拾完,您还是赶紧过去吧!”
沐柠想发火,锦衣卫有不缺人,为何尽拿她当苦力?转念一想,她的东湛哥哥说,让她多锻炼一下体质和力气,若是孤身一人遇见了危险的时候,好歹还有力气跑路。
听听,这冠冕堂皇的理由。
“沐姑娘?”锦衣卫低唤。
沐柠忍着一口气,“知道了知道了!”
眼见着沐柠抬步往外走,那色胆包天,不知死活的薛宗越上前一步,笑盈盈的望着她,“沐姑娘天生丽质,理该享清福,这般辛苦劳作,哪里是你这个小女子能做的?这沈指挥使太不懂得怜香惜玉,若是换做我,那肯定疼还来不及呢!”
“东湛哥哥!”沐柠抬头喊了一声。
薛宗越面色骤变,惶然回到原位坐着,低啐一口,“不知好歹!”
“小公爷,咱还是悠着点吧!”扈崇贵无奈的叹口气,“少惹锦衣卫,否则这剿匪之事无法进行,回去之后断然无法跟皇上复命!”
薛宗越轻嗤,“什么复命不复命的,我是什么料子,我爹知道,我自己也清楚,要剿匪,你们自己去,我自不必担这干系,就算到时候完不成任务,皇上怪罪下来,那也是你们办事不利。”
“这……”扈崇贵终是拂袖而去。
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烂泥扶不上墙。
底下的一举一动,自然瞒不过周南的眼睛,扈崇贵上楼的时候,周南快速转回了房间。
于是乎,大堂里只剩下了,独自骂骂咧咧的薛宗越。
“爷!”周南合上房门。
沈东湛立在窗口,站在这个位置,能看到远处的高山,“那个方向,应该就是山寨的方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