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宽听到曲笙这么一问,忙笑脸道:“我想去户部……可以吗?”
林夕宽在礼部,所居位置不上不下,不过曲笙正在寻找户部填补空缺。
“可以,但我需要你做一件事。”曲笙声色寻常的道。
林夕宽面露笑意,问道:“何事?”
“寻访各州县,重新清点人口,分配土地。”
林夕宽听后面露为难,“此等大事,我怕我做不好。”
“不妨事,我先命人调你去户部,熟悉一下,之后起草一份详细章程。要不要做,还要看你起草的文书可不可行。”
林夕宽闻言,眨动眼皮,他看着曲笙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道:“好,我尽力一试。”
这事是大事,若是出台必然会得罪权贵,林夕瑞性子太弱,不如林夕宽心狠。
一个月后。
朝着大臣按部就班,曲笙开始安插人手。曲继年已经称病不朝,对曲笙所做之事不闻不问。
皇帝几次派人来请,曲继年干脆不见。
曲笙所做之事已经开弓,箭在弦上,他若强行折断弓箭,遭殃的必是曲家。
几日后,边关来奏,北疆再次开战,周边国家听闻天晟内乱,趁机增兵,并由起先的三个国家,又增添了到六个国家。
南方平叛损兵折将不少,但多数是几位藩王和晁王兵将。
天晟如此大国发生内乱,加之瘟病四起,这些周边的国家,便起了想要联合吞并的心思。
北疆曲三叔曲继钦,执掌军队大权,誓死抗敌,曲笙先后增派三十万大军。但忽有一日,曲继年突然进了军营,手持曲家兵符,要带走二十万大军去往北疆增员。
可曲家军却如何都不听命于他了,即便他手中,有刻着曲字的兵符。
曲笙在宫中听闻此事,急忙出城来到营中,看到曲继年坐在中军帐中似是憋闷,怎么也想不通的神情,心口疼了一瞬。
曲笙曾下过一道命令,无她亲口传言,任何人调遣,都不得听命。
曲笙往曲继年的身边走了几步,低首唤道:“父亲。”
曲继年闻声抬起头,他看着自己的野心勃勃的女儿,一个可以挥动百万大军的女儿,心里五味杂陈。
曲继年是男子,他虽不像其他父亲那般觉得女子登不上台面,但此刻却觉得这个女儿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一种由心底产生的忌惮,油然而生。
“你长大了。”
曲继年在曲笙的身上看到了曲策的身影,但同时也看到了曲笙比曲策更为出色,且令人惧怕的一面。
若是曲策还在,他绝不会与曲笙一样,想着谋权篡位,且精密的连他都算计在内。
他自己的兵,竟是号令不动。
“父亲调兵,是要去援助三叔吗?”曲笙低着头询问坐在椅子上情绪不明的曲继年。
曲继年看着自己的女儿,依旧不说话。他今日前来调兵却有冲动,可却不想碰了这么大一个壁。
曲笙站在那里等了片刻,见曲继年不说话,又道:“北疆无需父亲前去,孩儿已经增派了曲家几位将领协助,若战事吃力,只需父亲坐镇京中,孩儿亲自前往。”
她其实也不放心,虽说那六个国家都是小国,但虎狮也架不住众多的野狗撕咬。
若曲继年肯答应他坐镇京中,她便可放心去往北疆。
曲笙的话说完许久,曲继年坐在那里一声未坑,两人僵持了许久,最终还是曲继年先起了身,回了城内。
曲笙坐在主帅坐席上,垂眸思忖了许久。曲继年不支持,也不强烈的反对,想要说服曲继年,恐怕还需要不少的时日。
曲笙回了京城,林夕昭自林建海可以起身,便被曲笙要求搬了回来,只是白日里,林夕昭依旧雷打不动的前往伺候林建海。
雨季到来,晨起即便下着大雨,林夕昭也会出府,晚间时候,又会顶着大雨回到曲侯府内。
曲笙在侯府内处理着地方将领呈来的奏笺,抬起头时看到了外面的天色提早上了黑影,起了身,让人备了马车。
曲笙还坐在马车上,外面便下起了倾盆的大雨,进林府时,正迎上准备回去的林夕昭。
“娘子。”曲笙见林夕昭撑着伞过来,轻唤了一声。
林夕昭听到曲笙的声音,将遮挡住光线的油纸伞抬起些,看到曲笙出现在眼前时,有些惊讶急走了几步。
林夕昭说着将伞撑到了曲笙的头顶上,伸手帮曲笙拂去身上的雨水,“怎么过来了,我正要回去呢。”
“今日不必回去,就在这歇下吧,”曲笙来便是不想林夕昭再冒雨回去,谁知还是来晚了些。
林夕昭闻言,看着曲笙沾了雨水的面容,回道:“好。”
曲笙接过林夕昭手中的油纸伞,二人共撑一把,雨伞虽大,但曲笙为了不让雨水落到林夕昭的身上,大半都倾斜到了她那边。
回了院子,林夕昭便吩咐人去准备热水。
今日的雨下的有些急,但昨日亦有雨,故而今日天气稍冷了些。
“我让膳房煮了些姜汤,待会趁热喝一碗。”林夕昭看着曲笙湿了大半的身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