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不懂账目,但是眼见兰珺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阴沉,也料想到了几分,心中甚是狐疑,这羡临渊当真有通天本事?
  兰珺瑶“啪”的一声合上账目,抬眸对上羡临渊,“这账目,做的当真极好。”
  白露一怔,“侧妃是否还要看看仔细?”
  兰珺瑶强压着内心愤怒,道:“皆已过目,属实细致。”
  羡临渊抬眸瞥了主仆二人一眼,淡淡道:“侧妃既已过目,那临渊便先行退下,其余账目,侧妃遣人送了东院便是。”
  “且慢,”白露依旧不信羡临渊可以在几日内把这些足足一月的老账算得如此清楚,“公子聪慧能耐,可让侧妃考考?”
  羡临渊一顿,双手背于身后,轻轻颔首,“侧妃请。”
  兰珺瑶扫了白露一眼,喝了口茶,道:“王府支出最多一笔在何处?”
  “城南四座染坊亏空,适逢阴雨,染料、布匹浸了雨水,悉数作废,重新购置。亏损两千两。”
  “王府伙食用度几何?”
  “二百一十两,临渊自觉这用度有些过了。”
  兰珺瑶脸色寒了寒,“王府仆役人数过多,西院还有许多男宠女妾口粮上挑剔,自是要费些。”
  羡临渊未说话,纵使王府人多,这伙食上的用度着实多了,兰珺瑶怕是从中捞了不少油水,难怪不舍得放权。
  兰珺瑶垂了首,不再言语,羡临渊着实已将账簿悉数过目。
  “侧妃若是没有什么要问的,临渊先行告退。”
  白露还想说些什么,被兰珺瑶一个眼神制止了。
  目送羡临渊远去,兰珺瑶一巴掌拍在木桌上,“小瞧他了!”
  整个前厅,死一般沉寂,白露看着有些暴躁的兰珺瑶,“侧妃莫怕,只要中馈尚未全数转到他手中,自有方法让王爷收回成命。”
  城外添香阁内,热闹非凡。
  纱衣酥|肉,纸醉金迷,歌舞醉人。
  内室走出一曼妙舞娘,身姿绰绰,袅袅一握,“王爷可是许久未来了,可有想奴家了。”说着,抛了手中红纱锦帕拂了赢城面门。
  娇柔窝在赢城怀中,软肢玉手,好不诱人。
  赢城也未抗拒,一手拦住女子腰肢,将头贴在女子耳畔,灼热的含着酒香的气息喷吐在女子脸颊上。
  女子娇羞一笑,室内妖妖开着的红梅也逊色三分。
  陆十有些忸怩地动了动,他跟赢城不是第一次来此处。
  “哟,陆大哥怎地还是如此害羞,如此这般,可是要讨不得媳妇的。”女子扬了扬手中帕子,打趣道。
  一番话,让陆十羞了个大红脸。
  这女子是这添香阁的掌柜,人人都唤一声杜娘,与赢城到底是什么关系,陆十也说不好。他只知道赢城但凡有需避开耳目的事情都要带他来此,且未触及核心,都不会刻意回避她。
  想必二人关系定不会简单,只是他也无权探问。
  “王爷,您前几日安排的客人,难伺候的紧呢。”杜娘不满地向赢城胸口捶打去。
  陆十手握了拳头紧贴着唇佯装咳嗽一声,虽说早就知道赢城这般,但每次亲眼看到,冲击性还是极大。
  赢启这些达官贵人家里几乎都会有几个妾侍,自然也有些人暗暗养些登不得台面的男宠,纵然这样,依旧有人不满足,偶尔来这花柳街巷寻个乐子的也不在少数。
  “哟,把陆大人给忘了,杜娘,去,把店里极好的姑娘叫上来一个。”赢城后背向后一靠,窝在真丝软枕里,嘴里嚼着杜娘递进嘴里的果子,好不惬意。
  杜娘含笑自赢城身畔起来,眼眸似是那讨人的猫儿般剐过陆十的胸膛,深处柔软无骨的青指若有似无地点了一下陆十凸起的喉结,“不知陆大人喜欢何样的女子呀。”
  陆十被这一碰,身体像是触电般向后一撤,喉结快速地上下翻动了两下,“不....不.....不劳烦老板娘了.....我在这挺好,挺好。”
  见陆十一脸拘谨无措,赢城哈哈一笑,将手中酒杯往杜娘怀中一抛,被杜娘接了个着着实实。
  “退下吧。”赢城看了一眼杜娘,眼眸看向窗外。
  杜娘动了动嘴,“王爷,那您的客人?”
  “好生伺候着吧,”
  杜娘闻言,应了一声,躬身退了下去。
  “王爷,这杜娘口中的客人是?”陆十蹙着眉,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
  第五十九章 醉酒
  倒不是他多事,赢城的身份若是喜欢一个人,大可以带回王府,可若是在府外养个外室,定是要出了事的。
  “故人所托。”赢城收回眼眸,话锋一转,双眸如利剑出鞘,“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陆十端坐了身体,正色道:“均已查明,证据也已收集齐整。”
  说着,自怀中拿出一沓书信。
  赢城点点头,伸出一只手接了过来,道:“不到万不得已,本不想叫你趟这趟浑水。”
  “王爷严重了,陆十跟随王爷多年,幸得王爷栽培,陆十才有今日,陆十这条命,生是王爷的人,死......”
  陆十还想说什么,见赢城面露不耐烦,急忙止了声响。
  见赢城专心致志看书信的模样,陆十不禁想起几年前他随赢城征战沙场的情景。尘土漫天,到处都是兵戈枪鸣,号令声嘶吼声混杂一片,战场上,刀剑无眼,个个都杀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