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府外有一名自称洛青云的男子求见公子。说是公子故人。”无忧的声音自房门外传来。
赢城轻哼一声,道:“哟,昨日刚说完你的老情人,今儿个就送上门来了。”
羡临渊刚露出的喜色,在听到赢城的这句话时,面上一僵,“赢城.....”
他这人,总要逞个口舌之快。
赢城似笑非笑地盯着羡临渊,将羡临渊面上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怎么?戳到你痛处了?”
羡临渊有些无奈,“你到底还要我说几遍啊。”
“呵,”赢城冷笑一声,“你看看你,我还没说什么,你急什么?”
羡临渊的手暗暗一紧,他怎能忘了,这人如此记仇,怎会因为自己昨晚一番话就轻易将这一页掀过去。
赢城从羡临渊腿上起来,玩味的看着羡临渊,“不是自小一起长大么,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赢城故意将字咬的很长,语意里尽是暧昧的意味。
赢城心里的火没出干净,他又如何看不出来。他要的不是羡临渊,他要的是羡临渊的干净。
他与洛青云曾经确实互有好感,当年年龄小,分不清什么是依赖,什么是爱。
如果,他此生没有遇到赢城,也许他们就在一起了....
可惜这世间哪的这么多如果,先遇到就是先遇到了,纵然这人荒唐无稽,可自己还是心甘情愿的沉溺于他所给的那一丁点的温柔里。
“赢城,如果我说我对师兄真的有好感呢?”羡临渊突然改口,他想看看赢城的反应,哪怕从他眼中看到一丝波澜,他也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赢城内心对他有那么一丁点的在意。
赢城扬了扬嘴角,一把抓住羡临渊的手腕,轻佻道:“你不敢。”
“ ......”羡临渊无力的闭上了眼,是的,他不敢,一瞬间失落像席卷了海岸的浪潮将他淹没,赢城怎么会因为他一句话动怒呢。比起赢城,他更在意自己脏了,赢城不要他了。
赢城用鼻子冷哼一声,俯下身捏住羡临渊的下巴,低声道:“羡临渊,你记住你的身份。”
“赢城......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羡临渊缓缓睁开双眸,眼角有些湿润。
看着羡临渊有些迷惘的眼眸,赢城只觉心烦意乱,“你觉得我把你当做什么?王妃?你配么?”
“羡临渊,你不过是我一时兴起一个发泄工具而已。腻了,便罢了。”
羡临渊苍白着脸,缓缓闭上眼睛,是啊,自己不过是他一个发泄工具而已,何必问这样的问题自取其辱。
“王爷,你我既无关系,那请你放开手。我要见谁,和谁交好,您无权过问吧。”
赢城闻言一怔,眉头微蹙,羡临渊竟然敢顶撞他,这让他很不爽。
蓦地松开了手,冷声道:“是。”
羡临渊按了按太阳穴,从榻上坐了起来,“既然如此,我要见什么人,王爷也无权阻拦。现在我有点私事,王爷你自便。”
羡临渊伸手推开赢城,向正堂走去。才将将坐在椅子上,羡临渊就听到卧房传来“咔哧”一声,不知什么东西碎裂了。
羡临渊有些懊恼的撑着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何苦作弄的两人不快。明明知道赢城的性子,他却还非要挣这一两分薄面。
想必,这一闹,赢城大抵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见到他了吧。
平复了心境,踏出房门时,早已不见了赢城身影,院子里只有几个侍女拿着扫帚清理卧房里摔碎的瓷片。
他唤来女侍,让女侍引洛青云进来。
羡临渊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着院落里扫成一堆的瓷片,猜测赢城是真的生气了。
他生于皇室,生来就锦衣玉食,众星捧月惯了,突然被人顶撞,创伤他自尊了吧?亦或者自己对他低眉顺眼惯了,自己猛然间反抗了他,让他厌烦了?
羡临渊开始思考两人这段不平等的关系,明明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是错的,他却还是控制不住的陷了进去。
这么多年,他独自一人在鬼医谷,每天鸡不鸣便起床学习,识药、背书、采药、尝药......好不容易独当一面,出了谷。
本应接替纪斯明分担赢启所有医馆药房,好让纪斯明专心处理谷内叛乱,而自己却为了一己之欲,接了王府附近的一个药馆做了掌柜,就是为了能偶见赢城一面。
因为此事惹得纪斯明生了好大的怒气。
鬼医谷也不是什么世外桃源,发展的大了,自然就有人生出许多歪心思。他深知鬼医谷的暗潮汹涌,羡临渊见不得纪斯明头疼伤神的样子。
于是,每日除了学习以外,羡临渊凭借自己的缜密,联合几个信得过的师兄师姐,确定了反叛者的名单。半年内,帮着纪斯明扫除了鬼医谷反叛者一十九人。
见多了生离死别与背叛,羡临渊越发思念那个不曾相识却救他于水火的蓝衣少年。
赢城于羡临渊来说,就是救赎了他的神明。
心甘情愿的沉沦,不可自拔的越陷越深。
鬼医谷的少谷主,心甘情愿的给一个男人做了四年情夫,也真是可笑。
他身体自小在宜春院受了亏损,纪斯明这么多年食疗药疗用尽了,也未能给他恢复健硕之身。
为了赢城能尽兴,他坚持每日在医馆泡一个时辰的药浴,一碗一碗苦涩的汤药不要命的往肚子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