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哭笑不得,连忙倒了牛奶给他解辣。小白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才缓过劲。
吃过早午饭,苏阳要工作了,小白被允许去隔壁婆婆家串门。
他自作主张带上了小黑.......问就是交友广阔,继冰箱后,跟鱼也成了好朋友。
小黑鱼装在他平时洗脸用的小盆子里,一路扑腾,几步路的距离水颠出来大半。水深不够鱼儿竖起身体正常活动,扑腾得更厉害了……
小白再次好心安慰:“别怕小黑,我马上帮你想办法。”
如果小黑会说话,这时它一定会说:就算上辈子犯了天条,也不用这样惩罚我吧,还不如炖成汤来个痛快!
婆婆家的门敞开着,传出客厅里收音机播放越剧的咿咿呀呀唱腔。
小白端着小脸盆走进客厅,婆婆躺在藤椅上,膝头盖着条羊毛毯,头微微歪向一侧,已经睡熟了。
叭叭在工作,婆婆也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了。
鱼儿因为缺氧疯狂挣扎,水花迸溅,小白看在眼里心急如焚。一个念头闪过,昨晚那个漂亮的房子附近有片水潭。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再给叭叭选一件礼物。
第7章
小白抱着鱼儿一路疾驰,昨晚觉得没多远的距离,这会儿心急跑起来特别漫长。
穿过一整片繁茂树林,就能到水潭了。他不断安慰气若游丝的小黑,“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新家了哦。”
‘咚’,一颗蒴果应声落在小白脚边。他只匆匆扫了眼,圆圆的紫红色,顾不上好奇,也没心情深思,拔腿继续往前跑。
又一颗——‘咚’。这次直接命中小白后脑勺,痛感迫使他停下脚步,仰起头一寻究竟。
徐慎之坐在高处树杈间,一只腿悬着,一只踩在枝干上,正俯视着树下的他,说:“小东西,别再往前了。”
小白低声嘀咕,“我可不是小东西。”他不准备同树上这个奇怪的大人计较,抬脚就要离开。
眨眼间,后衣领被人揪住,力量之大直接将小白整个人拎了起来,他双脚离地在空中胡乱扑腾。
徐慎之瞥了眼小孩手里捧着的鱼,厉声警告道:“带着你的鱼到别处玩去,这不是玩耍的地方。”
小白从没被人如此凶过,生气地转过脸,但瞪起人来也只是奶凶奶凶的,支棱不住一点儿,反倒有些可爱。
徐慎之被这张莫名熟悉的脸惊到,下意识指节一松。
小白护着鱼摔在地上,原地打了个滚,迅速往前窜出几步,挑衅般回头,大喊出自他出生以来最恶毒的一句话:“你吃辣椒吧!”
“?”哪里来的小傻子。
徐慎之掸落衣服上的枯叶,神色恢复如常,吓唬他:“不听劝,一会儿有得你哭,前面房子里住着怪老头,他专门吃小孩,像你这么大的最喜欢。”
小白懒得再理眼前这个可恶又讨厌的大人,那房子他又不是没去过,扭头就跑。他只想快点把小黑送到新家,边跑变想,吃小孩吗?那我不当小孩不就行了嘛。
徐慎之看着小白顷刻间化身为一只银狐幼崽消失于古榕树深处,整个人被定在原地。
*
因为被怪叔叔耽搁,等来到水潭前,小黑鱼已经奄奄一息,连挣扎都不怎么挣扎了,唯有嘴巴无力地开合着。
小白连忙将它浸入水中,‘扑通’一声,小黑鱼随着重力僵直坠往水底。
视线被水面波纹阻挡,鱼儿眼看就要消失。奇迹发生了,它一个打挺奋力跃起,两鳃一张一合,像被灌入特殊能量般,迅速恢复生机。
小白长舒一口气,看着小黑鱼游远,彻底放下心来。
棘手的事解决,他的玩心重燃。上次来时是深夜,看不大清,误打误撞闯进一楼杂物间。不知为何,他进到这里就莫名有种熟悉感,心里说不出的踏实。临走前,顺走陈列架角落的一只碗。
现在白天再看,这个地方实在太漂亮了,有绘本故事中才有的白色尖顶建筑,视野开阔的大片草坪,而更吸引他的是那片古榕树林。他在心里琢磨,如果夜夜守在林中,是不是就能遇到自己的精灵?
小白如此想着,来到庭外花园。
白色篱笆内,种着许多他叫不上名字的花,正开得热烈。他不知道,如此深秋季节,雾紫色郁金香和纯白芍药并不当季。即便很有经验的老花匠在温室里悉心照料,也并非能开得如此好。而这些花,不过是沐着榕园经年累月冒出的灵泉罢了。
小白实在喜欢这里,朝篱笆纵身一跃。扑入花丛的瞬间,银白毛发与周围芍药融为一体,顺势再打几个滚,压得一片柔花七零八落。
在花圃里撒欢玩够了,小白轻车熟路摸回仓库。超过百平的宽敞空间被一排排展示架占满,架上各式藏品琳琅满目,分门别类整齐有序。
小白穿梭在各排展示架间,边走边嫌弃,这个石像太重拿不动,那个鼎颜色看起来旧旧的叭叭一定不喜欢,高处的琉璃摆件好看是好看,可他跳起来也够不到……
又寻思碗容易碎,这次绝对不能再要碗了。选来选去,小白终于相中一个云纹花瓶,拿起来的瞬间手一滑,花瓶‘咣当’摔在地上,再次四分五裂。静默两秒,脚尖一顶,小白把大的明显的白瓷片踢进陈列架底,眼不见心不疼。
最终抱走手边一个陶泥罐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