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店镇最大的超市在市中心,裴行雨跟在沈星后面走走停停,见她把一件件生活用品流水似的往购物车里塞,很快,自己手里推着的那辆已经满满当当,接着她又往自己推着那辆里放拖把扫帚等大物件。
这是裴行雨第一次跟人逛这种热闹又大型的超市,她们几乎把里面每个区域走了一遍。来到生鲜区的时候,沈星从包里拿了本笔记本出来。
上面记录着沈国平写给她的代餐果蔬汁的原料,裴行雨看着她在不远处认真挑水果和蔬菜的样子,忽然觉得就算做不成大明星,能和一个自己喜欢的朋友这么过上一辈子也挺不错的。
因为东西太多,两人打车回的出租屋,进屋后又是一顿操作,等躺上柔软的床铺时已是将近半夜一点。
裴行雨躺在床上,看着离自己很近的白色天花板发了会呆又去看书桌前的沈星。
“你很缺钱吗?”裴行雨问她。
沈星点着手机上的计算器记账单。
长长的购物单一直从桌上垂到了她的大腿上。
“不缺也得记账。你这样的大小姐不明白。”
裴行雨确实不明白记账的意图,从小到大这也不是她需要明白的。
“你有自己的小金库吗?”那边的沈星突然问。
“小金库?沪上的公寓算吗?我把所有钱都拿来买这个了。”
“那你孵金蛋那段时间的吃喝,请打扫阿姨的钱怎么解决的?”
裴行雨沉默良久,才小声道:“......宋平忆的信用卡。阿姨是她硬塞来的间谍,我想着打扫卫生很麻烦就准她一礼拜来一次。”
沈星回头看了裴行雨一眼,继续点数字:“所以,你妈还是你妈。”
“......但我觉得我不欠她。”裴行雨翻身盯着沈星的背影:“她的钱,至少是开公司的本钱都是我赚来的,”
“七年呐,不算其他单算外卖就要不少钱。外加给我们的。估计持平的快差不多了。”
裴行雨坐起身盘起腿,打开手机里的备忘录,对着沈星喊:“你把今天的开销报给我,我记录下。”
沈星回头,略带挑衅的笑道:“干嘛?你要发我钱啊?”
“不!”裴行雨强硬道:“以后我也每天记账,等以后有钱了,一次性还给宋平忆!”
沈星指了指自己:“那我花的钱呢?”
裴行雨当做没听见,趴回床上拿背影视人。
“行。”沈星狠狠回头,愤愤宣布:“看来得给你在我这单独开个账单,一瓶矿泉水都得记得清清楚楚!”
裴行雨对着墙壁偷笑,心满意足的闭眼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两人提着水果一一去拜访了各个群头们。一天社交下来,回到出租屋又是深夜。
但这一天也不是白忙活,起码对这些人有了些初印象。
比如那位要照片的男群头,沈星就觉得很不靠谱,一看到裴行雨两眼就露贼光,以后是肯定不会再见了。
其实,那些男性群头沈星都不满意,虽然各有各的性格和处事方式,但总感觉他们另有所图,如果裴行雨还没复出就先在他们身上栽了跟头岂不是作孽。小心使得万年船,沈星决定以后还是跟着那个态度冷淡但还算真诚的女群头混好了。
晚上,她给女群头发了邀工申请,女群头让她们明早七点在城门口等着,她带着她们俩去见剧组领队。
清早天还没亮,两人裹着羽绒服拿着包就出了门。来到约定地点后见不止她们两个,还有三男两女正站在一起聊着天。
他们见到裴行雨和沈星先是盯着看了会儿,随即又恢复常态聊了起来。
裴行雨有些尴尬,她知道自己一向不被同行喜欢,现带着还连累了沈星不被待见。
沈星拉着她站到了离他们不远的一棵树边问她冷不冷,要不要暖宝宝她包里有。
裴行雨摇头,用手捂着嘴哈气:“不知道拍什么类型的戏,要是古装就有的熬了,留着待会用吧。”
沈星笑着打趣:“有经验就是不一样。”
“那是。”裴行雨摸了摸自己被冻得通红的鼻子配合。
正想回几句嘴,见不仅是鼻子,连耳朵都是冻红的,于是伸出手将她头上的紫色毛线帽往下拉了拉盖住耳朵。
“这个时候就别想着好看了。保命最重要。你知道生冻疮的痛苦吗?”
“我知道。”没想到裴行雨立马点头:“小时候拍一场落水戏,我记得也是个冬天,刚开始水还是热的,到最后就冷了。回去后没过几天大腿上长了几个冻疮,又疼又痒的。”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很稀松,就像在读一篇他人的回忆录,连又疼又痒这些形容词都显得很平淡,完全不像是亲身的经历。又或是这对年幼的她来说真的是家常便饭般的习以为常吧。
沈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在她头上拍了拍,又将帽子帮她往下拉了点。
在原地等了约半小时不到,女群头从远处慢慢跑了过来。
那五个人朝着她招手,口中喊着李姐。
李姐向最前头的裴行雨和沈星点了点头,对着大家说:“今天路上出了场小车祸所以堵了会儿来晚了,对不住大家了。”
众人客套的说没事。李姐从包里抽出一叠纸一张张发给他们。
“今天去的是个仙侠剧组,仙魔混战重头戏,大家打起精神能多动动就多动动,别主角们在那打得昏天暗地我们却站在里面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她领着人往大门里走,边走边说:“上头是开工和收工的大致时间,如果剧组延迟了就在群里说个话,我过来和他们谈具体的加班费用。”